上次酬天祭祀,瓊妃曾著“星紗”吸引皇上垂愛,雖然星紗本身就是個稀罕貨,可瓊妃這麼一穿,更是讓“星紗”名聲大震,變得更加搶手。
蘭妃也不能免俗,自然也弄了一件,也準備在這次秋獵之中,好好的利用一番。
海棠難得得露出一絲怯弱神色,“娘娘,是奴婢辦事不周,奴婢這就讓人安排車馬,立刻回青嵐殿給您取來。”
蘭妃噗呲一笑,向著已經轉身欲走的海棠擺擺手,“罷了罷了,不必麻煩了。等秋獵結束,回去穿給皇上看也不遲。”
她含著笑,站起身走到海棠麵前,伸出手指輕輕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海棠“啊”了一聲,傻愣愣的捂著額頭。
蘭妃笑如春花一般明媚嬌豔,“你啊,就別擔心了。本宮還不想死,本宮會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你也不會死。”
蘭妃看得明白,也想得清楚,什麼衣服忘記帶了,根本就是海棠因為還在擔憂這即將敗露的黑熊事件,才不得不扯出一個其他事情來掩飾內心的惶恐。
她理解海棠的惶恐和不安,自己是娘娘,她隻是一個宮女。
若皇上真是鐵了心要懲處,自己最多是被打入冷宮——畢竟她是蔣重的孫女,為了國家社稷的穩定,皇上也不可能賜死於她,可身為幫凶的海棠,便隻怕難以保全性命。
海棠聽了她的話,隻得輕輕點頭。
便在此時,忽然就有一個中年模樣的太監走了進來,微微躬身行禮之後,沉聲道:“蘭妃娘娘,皇上宣您在宏德殿覲見。”
蘭妃身子一震,忽然身後“啪”的一響,海棠手中那曾經盛著參茶的茶碗,再次跌在地上,摔個粉碎。
“……水,水……”
葉瓊薑坐在床邊的繡墩上,上半身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的聽見耳邊有一個微弱的聲音。
她猛然驚醒,看著床上渾身纏滿繃帶的紡春,確定自己沒有幻聽,昏迷的少女正發出微弱的聲音,“水……,好渴……”
“紡春紡春!等一下,馬上給你水喝!”
葉瓊薑興奮起來,連忙用幹淨的紗布蘸了些溫水,慢慢的滴入紡春幹涸的雙唇之間。
被水一滋潤,紡春就像枯萎了的小花苗般活了過來,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瓊妃那張充滿喜悅的臉龐,有些茫然道:“瓊妃娘娘?你怎麼也在這裏?難道你也沒能逃出去嗎?這裏是地獄嗎?為何裝飾得這樣豪華好看?唉,就算是死了,紡春也會跟在您身邊,服侍您的。”
葉瓊薑聽她這樣說,有些哭笑不得,忍俊不住的道:“別胡說,本宮活的好好的,你也活的好好的,咱們誰也沒死呢!”
真是白擔心她了,剛剛醒來就說一大堆,這麼有精神,看來還真是沒什麼大礙。雖然斷了幾根肋骨,看著在肋骨兩側打了夾板,上半身被紗布緊緊纏著紡春,葉瓊薑搖頭輕笑,這些傷,總會養好的。
“沒死?我沒死?我還活著!”紡春眼睛一亮,抑製不住的歡喜由內而外的湧上眉梢眼角,還有些幹的唇角更是仿佛無限的向兩旁咧開,傻笑個不停。
她甚至高興得想跳起來,結果才一挺身,便“哎呦”一聲,跌回床上去。
“你別亂動!你肋骨斷了,一定要好好躺著!”葉瓊薑連忙按住她。
雖然痛得呲牙咧嘴,可還是抵擋不住著死裏逃生的喜悅感,紡春大笑道:“太好了,娘娘,我們還活著,還活著呢!”
葉瓊薑看著她那股著興奮勁,無奈的笑道:“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才剛剛醒來,不適合太過激動。”
“可奴婢真的是太高興了!哈哈……”
“你要真這麼興奮,就先把藥喝了吧。”葉瓊薑眼眸微眯,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轉身從桌上端起藥碗,幾近黑色的藥液看著就其苦無比。
紡春渾身一哆嗦,縮了縮脖子,奈何渾身上下都動不了,隻得耍賴道:“……那個,娘娘,奴婢餓了,能先吃點飯,再喝藥麼?”
“餓了呀?那正好,喝完藥,再吃飯,禦醫可是特地囑咐過,這藥,一定藥在飯錢喝才行。”
看著已經走到床邊,將藥碗舉到她麵前的瓊妃,紡春看著那碗中黑黢黢的藥液,忍不住咧嘴求饒,“娘娘,奴婢,奴婢怕苦……”
“禦醫說了,你不僅是肋骨斷裂,內髒也受到了嚴重的衝擊,如果不按時服藥,傷勢會迅速惡化,到時候你不想死也得死了。”葉瓊薑輕哼一聲,命令道: “喝。”
紡春咧著嘴看瓊妃,見她不為所動,隻得畏畏縮縮的就著碗口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一舔,“咦?”她滿眼詫異的抬頭,“不苦!怎麼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