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樣,先不說邱涼意身後的勢力,就是邱涼意本身的性子,何琴就算本她欺負了,忍氣吞聲的可能也遠遠高於和她起正麵衝突。
朱邪玉麟關上門的動作頓了頓,問:“你知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不知。”廉思成皺了下眉,很快接著道,“但是當時有兩個士兵就在附近,後來還被歐陽皓月帶下去做法事。我給你找人過來?”
朱邪玉麟點頭:“讓他們到我房間等我。我去地牢看看。”
廉思成這才舒了一口氣:“我這就去。”
朱邪玉麟和他一起往回走,問道:“歐陽皓月現在的狀態怎麼樣?”
“因為皓月公子身份特殊,沒人敢對他不敬。所以,他現在的狀態……很好。”
朱邪玉麟見廉思成很是艱難地才想出“很好”兩個字,就笑了笑,道:“他是小孩心性,突然被人將身份捅了上去,當然要不開心一陣子。”
廉思成愣了愣,忽然俯身下來,湊近朱邪玉麟,小聲道:“那是不是,皓月公子要是做出什麼事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邪玉麟驟然停下腳步,突然轉身盯著廉思成,眼神並不銳利,但是幽深,簡直就像能深入人心一樣,瘮人。
廉思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大約過了半刻鍾,朱邪玉麟忽然輕輕挑起嘴角,看著廉思成的眼睛,緩慢而清晰道:“你是暮雲卿的什麼人?”
廉思成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朱邪玉麟笑道:“你是暮雲卿的屬下,不管你們私底下的關係多麼好,在你們的關係中,下屬的身份才是你應該擺在第一位的。而歐陽皓月,他是暮雲卿的青梅竹馬。”
廉思成的臉色有點難看。
朱邪玉麟笑了笑,放緩了語調,安撫道:“所以,你和他承擔的職責不一樣。你現在要做的是,穩定這個沒了暮雲卿的西北軍,而不是想一些歪門邪道。暮雲卿將你保護得那麼好,看中的就是你這股子正氣凜然。不要讓他失望。”
廉思成站在原地:“那你呢?”
朱邪玉麟這次沒有看她,眼中難得有些空茫,很快回過神來:“我陪他回京。”
廉思成的神情很古怪,遲疑了一會兒,單膝跪下,鄭重對朱邪玉麟道:“請朱邪玉麟軍師好好保護將軍!”
朱邪玉麟看著眼前脊背挺直的男子,嘴角緩緩翹起。
如果不看這種場景,這句話是多麼相似。
她因為鬱竹正的命令,帶著保護或者監視暮雲卿的任務,來到西北邊境,現在,由帶著保護暮雲卿的任務,陪同暮雲卿回到京城。
朱邪玉麟站在地牢中,看著周圍昏暗的光線,低頭嘲諷地笑了一聲。
物是人非事事休,說的不外是這樣的情況吧。
隻是,不知道跟上次她進來相比,現在在地牢中的,是暮雲卿,還是他的替身柳昭。
朱邪玉麟搖頭拒絕獄卒的帶路之後,在經過一個轉角,就看見了那個在欄杆後,坐在幹草堆上、神情淡漠的白衣男子。
與大漠滴水成冰的溫度相比,暮雲卿隻穿著一件單衣,還白衣飄飄的,明顯不怎麼厚實,這讓朱邪玉麟有點擔心,這家夥萬一傷寒了怎麼辦?
有人站在地牢前,牢中的光線明顯地暗了點,暮雲卿微微抬起眼睛,見朱邪玉麟一臉擔心地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