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想不明白(2 / 2)

想來是從來沒有被哪個女人這麼忽視過,那年輕男子走了一會兒,就停下腳步,抱著雙臂看著朱邪玉麟,挑唇笑道:“你這樣子,就像得不到情郎的姑娘。”

朱邪玉麟這才抬眼看他。

不得不說,暮家人的血統很好,這個男子即使站姿就像軟體動物,也站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風流倜儻。

朱邪玉麟禮貌而疏離地笑了笑:“請帶路,謝謝。”

“雖然你表現得很鎮定,但你一路上都在觀察。說吧,你的真正目的是哪裏?”

朱邪玉麟依舊笑道:“就是你應該帶路過去的地方。”

年輕男子做了個鬼臉,隻好重新帶路,不過這一次他卻走在了朱邪玉麟的身側,帶著痞子一般的笑容:“我說,仔細看看,你長得很不錯啊。就像那個死了的舞姬。”

朱邪玉麟眉頭微皺,被他看得有些煩躁,隨口接了一句:“哪個舞姬?”

“誰會記得那種女人的名字。不過可惜了那舞啊,本少爺看不到誰能跳舞跳得那麼棒了。哎?你怎麼不走了?”

朱邪玉麟站在原地,拚命深呼吸,她不斷告誡自己:這就是現實,人永遠是最可怕的動物,更何況還是他們這些吃著民脂民膏的古代貴族!你不能生氣,生氣就暴露了!想想你的目標啊!

年輕男子又走回去,碰了碰朱邪玉麟的肩膀,朱邪玉麟猛地後退一步,抬眼,眉眼中滿是赤裸裸的厭惡:“我勸你別碰我,代價你付不起!帶路!”

不知道為什麼朱邪玉麟的態度忽然轉變,那年輕男子幾步跑上前,反倒笑了:“你什麼身份?我還碰不起了?”

朱邪玉麟和他拉開一步的距離,冷笑一聲:“這個,要看鬱竹正敢不敢告訴你了。”

鬱竹正的名字一出,年輕男子輕佻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麵上逐漸帶出陰鬱的顏色,帶著朱邪玉麟到了一個院落,悶聲不響地扭頭就走。

隻是朱邪玉麟在那個院落中並沒有看見辰舟所說的死裏逃生的人,反倒是一個小女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孩一身泥巴地在幹燥的地麵上滾來滾去,可以看見那髒兮兮的小臉上是開心的笑容。

朱邪玉麟頓了一下,故意將腳步踩得重了一點,果然看見那女孩站起身,好奇地看著她。

即使泥巴遮蓋麵容看不清臉,朱邪玉麟也能感覺到,這個女孩的眼睛大得有些恐怖了。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嗎?”朱邪玉麟放柔了語調,輕聲問。

那小女孩歪著腦袋看著朱邪玉麟,忽然嘻嘻一笑,指著朱邪玉麟脆生生道:“死人!”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心裏沒有惱火,反而有些隱隱的好奇:“為什麼?我能動,能說話,身體也還是熱的,為什麼說我是死人呢?”

那女孩眨了眨眼睛,抿著嘴,看著朱邪玉麟半晌,固執道:“死人。”

不過這一次,她的語氣並沒有那麼肯定了。

朱邪玉麟笑,緩慢地將手臂伸出去,道:“要不你碰碰我?”

就在那女孩有些驚恐地不斷避讓,就要摔倒的時候,她身後的泥土突然鼓出一個小包,然後一個年齡約莫四十歲的男子從土裏鑽了出來,將那孩子牢牢抱在懷中。

朱邪玉麟有些驚奇:“地下有暗道?”

那男子愣了一下,看著朱邪玉麟,半晌,點頭:“想必你就是朱邪玉麟姑娘吧。”

“我就是。”朱邪玉麟有些好奇,“你剛才那種出現的方式,莫不是想讓人以為你可以在地底下生活?就像土行孫一樣。”

那男子笑了笑:“大限以至,我卻沒有死。我的地位不高,卻偏偏成了僥幸活下來的第一個人。你說,辰舟會高興嗎?”

朱邪玉麟回想了一下辰舟的表情,點頭:“他是高興的。起碼你們有希望了嘛。”

那男子抹了一把臉,抱著小女孩對朱邪玉麟道:“我們進屋談。”

朱邪玉麟跟在他們身後走進房間,發現屋裏的東西並不多,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但就是這種簡單得可以成為簡陋的陳設,卻有一種淡淡的溫馨在裏麵。

“你也看見了。我並不像暮家人那麼崇尚武力。”

朱邪玉麟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你的妻子呢?”

他笑了笑,有些嘲諷:“暮家著百年來的運作,必定是有所基礎。你知道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突然說起這個問題,朱邪玉麟還是點頭。

“暮家男丁的生命不會超過四十歲,也在這個基礎裏麵。”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暮家的男丁在整個生命的巔峰離開這個世界,從一定程度上保證了暮家的血永遠是新鮮的、充滿活力的。並且整個資源配置也會比較完善。

但這個“四十歲”的詛咒被打破,暮家必定要開始一段殘酷的權勢之爭。

年輕人想上位,但掌權者未必會允許這種挑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