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是相當重了,尤其是對於朱邪玉麟這樣一個驕傲又堅定地認為自己獨立不靠父母的人來說。
朱邪玉麟冷笑一聲:“不用你操心——反正連累不到你們暮家,還有,你那新來的小心肝。”
走了兩步,朱邪玉麟覺得不痛快,又補充道:“不妨你問問,曲露的血統究竟是怎麼回事?”
曲露聽見這句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抬起眼看了朱邪玉麟一眼,就哭著撲到了暮雲卿的腳邊,嗚嗚咽咽地說不出話來。
本來暮雲卿隻是覺得朱邪玉麟在說氣話,並沒怎麼當回事——畢竟曲露的血統是經過他的驗證的,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造假?
但就是曲露這種驚慌失措的舉動,讓暮雲卿警覺起來。
所以,在朱邪玉麟負氣離開的時候,暮雲卿並沒有去追她,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曲露身上。
朱邪玉麟心中煩躁,也沒有跟暮家人說一聲,直接翻牆走人,這讓用完午膳的公主,在暮家發了好大一通火,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這當然是後話,朱邪玉麟此時並不知道。
現在,她正遊蕩在暮家的高牆之外,想著怎麼把印主給呼喚出來呢。
她翻牆之後,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才發現——跟著孔雀離開印主還沒有回來!
雖然說印主現在不會像眼前一樣被暮雲卿壓製著了,可是那種敬畏是根植在骨子裏的,難保暮雲卿不會利用這一點對印主做些什麼。
反正朱邪玉麟現在是煩透了,對什麼都往壞處想,就連想著暮雲卿也一樣。
隻是她離開的時候把話說得太滿,現在要她再次翻牆進入暮家,卻也拉不下這個麵子來了。
正在她煩惱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隊人馬從暮家之外大馬經過,其中一個落後他們蠻多的男人多看了朱邪玉麟一眼,忽然驚叫:“清煙!”
朱邪玉麟一激靈,扭頭往上看去。
那人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正滿臉驚喜地招呼同伴們過來看她,那神情,就跟看到個耍猴的也差不多了。
朱邪玉麟皺著眉頭,不想再暮家門口引起太大的動靜,忍了忍,打算繞開他離開。
誰知道那人卻翻身下馬,小跑著跟在朱邪玉麟身邊,絮絮叨叨:“中原的舞姬你好呀,我的中原名字是好人。你可以叫我好人。”
朱邪玉麟被逗笑了,難得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覺得一個人挺好玩,就停了下來,問:“你剛才還招呼夥伴呢,那他們叫什麼?是不是有人叫壞人?”
好人瞪大了眼睛,那水藍色的瞳孔看的朱邪玉麟一陣恍惚。
倒不是說處月部沒有遺族人,隻是這雙眼睛,和林若生氣之後的模樣太過相似,不免又勾起朱邪玉麟的一些回憶。
唉……朱邪玉麟有些無奈,難道是因為最近積累了太多負麵情緒,所以特別喜歡回憶從前嗎?
不知道聽誰說的,當人開始回憶從前的時候,就代表著她開始蒼老了。
朱邪玉麟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自己的年紀——包括靈魂的和這個身體的,不有悲哀,按這個道理,她是典型的未老先衰啊。
好人衝著朱邪玉麟豎起大拇指,連連道:“你好聰明!你好聰明!”
朱邪玉麟笑著側開身走了兩步,問:“你們要在這裏幹什麼?賣藝還是賣酒?”
異族人來到處月部皇城,最出名的就是這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