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何琴雖然在朱邪玉麟身邊多年,但並沒有得到朱邪玉麟的信任。更談不上什麼誤導不誤導的。
何琴顯然也聽出了這一層意思,眼眶一紅,又咬牙將快要湧出的眼淚給忍了回去:“這位姐姐說的是。”
朱邪玉麟道:“你也別一臉委屈的樣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想要趁著暮家大擺筵席的時候替換掉我,用曲露頂上。到時候偷龍轉鳳,等喜宴結束、暮雲卿發現人已經被調換了,木已成舟。相信暮家也不會冒著被陛下降罪的風險,為我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女人出頭。”
何琴看著朱邪玉麟,有些著急:“既然小姐都知道,為什麼不……”
“我很好奇,為什麼在西北軍的時候,你們都認為我一定會喜歡暮雲卿呢?”朱邪玉麟歪著腦袋,問。
不可否認,暮雲卿的魅力確實驚人,不說家世,畢竟那樣一個年輕有為還有擔當,長相身材堪稱一流的男人,在任何時代都有著秒殺一切雌雄資源的資本。
但是,朱邪玉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那種膚淺得隻看外在的女人,她明明更喜歡的林若那樣,體力好,專業素質過硬,性格安靜,為人低調謙和,而且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很有保護欲!
哪裏像暮雲卿,一眼看到他,用動物般的直覺就能感覺出來,以後遇見這個人一定要繞著走!
暮雲卿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家夥,哪能讓人產生什麼保護欲啊!
可是鬼使神差,朱邪玉麟反思了一下和暮雲卿在一起的日子,然後自己就被自己給震驚到了——貌似她不止一次對暮雲卿產生了心疼的感覺!
朱邪玉麟歎了口氣,撐著下巴看著何琴,越想越不明白:“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啊?”
何琴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可是,小姐和雲卿將軍,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朱邪玉麟原本打算找人狠狠吐槽一下暮雲卿各種惡習的欲望,瞬間就被這句話給壓製住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錯覺?”
何琴認真看著朱邪玉麟的眼睛,在確定了她不是在說笑之後,更加艱難地擠出一句:“小姐,這真不是錯覺啊。”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已經昭告天下,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的人,會在這個時候,說起對方名字,還帶著一臉嫌惡!
朱邪玉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我就想不明白,暮雲卿那麼拙劣的把戲,你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當時在西北,暮雲卿隻是想找一個靠得住的手下而已啊!
何琴道:“雲卿將軍一向潔身自好,他在天下擁有無數的仰慕者,但是他隻對小姐一個人用心。可能是因為他第一次對女人表現好感,小姐才會覺得他舉動拙劣。”
朱邪玉麟想了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因為本姑娘見過太多的男人,所以遇上暮雲卿那樣的青澀小子,才會覺得不屑一顧?”
這麼一想,朱邪玉麟瞬間就覺得在西北的時候,那些女人和男人看著自己好像在看一個被從天而降的金元寶砸中的人一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了。
“臥槽!”朱邪玉麟怒火中燒,“感情你們在背地裏還覺得我配不上暮雲卿是吧?覺得我被他喜歡上,那簡直就是要燒高香的事情。他媽的我還唧唧歪歪就是極其不識抬舉是不是?”
何琴被朱邪玉麟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壞了,搖著頭咬著下唇,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守在一邊的侍女趕緊過來撫著朱邪玉麟的背安慰道:“小姐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暮雲卿在世人的眼中或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一個男人,但他還不是被主人耍的團團轉。”
朱邪玉麟想起了那個時候在西北,暮雲卿一臉疲倦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樣子,心中一軟,有些無奈:“算了,感情這種事,從來就不公平。”
何琴看著她們,麵上帶著濃重的迷茫,明顯有些不明白她們究竟在說什麼。
朱邪玉麟也沒有心思解釋,直接問:“為什麼你從暮家出來,會在我們農莊的後山出現?”
朱邪玉麟心裏默默地補充了一句:還那麼剛好遇見我中了瘴氣的毒。
不過這句話她權衡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何琴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再想著當初在落霄坊這個並不聰明但是很努力的女孩子為她著想的樣子,朱邪玉麟並不忍心這麼苛待她。
何琴並沒有意識到朱邪玉麟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很認真地看著朱邪玉麟:“小姐,暮家有古怪。我想要離開暮家,聽說祖祠那邊有地道。但是找了一晚上沒找到。就在天快要亮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好像掉到了什麼地方,之後我就昏過去了。等到再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姐往越來越危險的地方走去。我害怕小姐有什麼危險,就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