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看了眼流沙,眼中有些不滿和鄙薄:“看你平時是個挺聰明的小夥子,沒想到也這麼見識淺薄!”
流沙瞬間被噎了一下。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門衛快速來彙報朱邪玉麟,宋燁修已經到達農專,正在趕往後山的路上。
流沙遲疑了一下,對醫師點點頭,轉身去了朱邪玉麟身邊。
宋燁修來的時候,就看見朱邪玉麟和流沙一臉嚴肅的神情站在一起,麵前擺著兩個長長的石台。
其中一個石台上麵擺著的就是那具屍骨,而另一個石台上,擺著從屍骨上掉落下來的、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朱邪玉麟甚至看見了一個牙齒和一小截指骨,但是屍骨上並沒有缺少這些東西。
這讓朱邪玉麟不禁懷疑,會不會原先這具屍骨並不是單獨存在的,但因為屍骨保存完善,並沒有什麼人工的痕跡,也就可以排除了人為搬運的可能。
那隻剩下一個猜測,原本屍骨應該存在於更高的地方,並且那裏埋藏有其他起碼兩具以上的屍骨。可能在地殼運動中,被自然的力量不經意地搬運到後山來。
在宋燁修開口之前,朱邪玉麟將自己的這個猜想跟他說了下。
宋燁修查看了那屍骨身體上的痕跡,鐵青著一張臉,囑咐守衛立刻搜查後山,並單獨叫了流沙到一邊。
朱邪玉麟有些擔心,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她湊上去的好時機,隻能將心中的擔憂按奈下來,蹲守在一邊,跟醫師閑嘮嗑。
“你的臉色偏於青色,但是你手上的溫度並不低,這說明你並不是冷得。那這種臉色就顯示你有一些肝氣鬱結。”醫師看著朱邪玉麟,道,“為什麼?”
朱邪玉麟眨了眨眼睛,假裝自己沒有聽懂,問:“你覺得父親會怎麼對待流沙啊?”
醫師道:“你說了‘對待’,說明你並不想流沙受到處罰。”
朱邪玉麟瞪眼:“我當然不想啊。雖然我一開始並不喜歡他,但是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怎麼說也不可能做到他受罰我喜聞樂見吧。”
醫師道:“那你為什麼不上去?要知道現在這裏唯一能夠影響主子的人,就是你了。”
朱邪玉麟看了眼被整整齊齊地擺在一邊的屍骨,有些發慫:“我……不敢。”
醫師笑道:“你覺得在這個時候上去幹擾主子的判斷,是對死者的褻瀆?”
朱邪玉麟有些驚訝地看著醫師,半晌,搖搖頭:“我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我覺得……死人,除了能帶來疾病,應該不存在精神幹擾什麼的吧?”
鑒於宋燁修就在不遠處,醫師對於朱邪玉麟的話再怎麼嗤之以鼻,也隻能小聲哼了一下,道:“人的一出生,就在不斷地麵對死亡和走向死亡。你說死人能不能幹預活人的精神?”
朱邪玉麟覺得自己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你為什麼不直接說這世界上有鬼?”
“子不語怪力亂神。”醫師皺眉,“有些東西就算你沒有見過,你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像你這樣的女人,眼光不能這麼狹隘。”
朱邪玉麟被教訓得囧囧有神。
現代那麼多場力,若是不借助特殊的儀器根本就看不出來,她也沒有要否定掉人家存在的意思好嗎!
“更何況……”醫師輕歎一聲,“死者為大的思想,難道不就是已經承認了死者的影響嗎?”
朱邪玉麟皺眉:“那你的意思是,那個死掉的侍衛,在對我暗示,不管父親對流沙做什麼,我都不要插手。他想告訴我,流沙害死了他嗎?”
醫師看著朱邪玉麟,誠實道:“這我不知道。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但是你的血統特殊,可能得到了什麼暗示也不一定。”
朱邪玉麟嘴角一抽:這個回答,還不如沒有回答呢。
醫師道:“小姐,既然你現在已經有感覺了,我想有些事情還是提前告訴你一聲,你比較會有準備。”
朱邪玉麟嘴角一抽,有那麼種直覺,好像醫師接下來要說的話,對於她還是很重要的。
果然,醫師道:“從現在開始,平時都還好,要是遇見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抉擇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在第一時間聽從你的直覺,而不是旁人的告誡。”
朱邪玉麟愣了下,道:“你是說,接下來我做事,成功與否,要我聽天由命?”
臥槽,這個詞簡直就是狙擊手的禁忌好嗎!一杆槍掌握的可不僅僅是敵人的命,還有自己的和戰友的啊!
這要是都能聽天由命,那他們也不要經過那麼長時間的魔鬼訓練了!
醫師看著朱邪玉麟,用力點頭:“你要是相信我,就這麼做。”
朱邪玉麟頭暈眼花,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地方好好透透氣。
雖說這個醫師能力過人,而且知道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朱邪玉麟也很信任他,但是真要按照他說的做,朱邪玉麟的心裏還是砰砰打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