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時在船上能夠見證這件事的,除了眼前這個人,就隻身下梁奇峰了。
不然,為什麼朱邪玉麟要在成親之前急著找到梁奇峰,為什麼找到她之後,就立刻把她關押進地牢,而不是馬上去審問她呢?
這是不是意味著,朱邪玉麟在這一點上,心虛了?
朱邪玉麟不喜歡內鬥,在她從小到大的認知裏,隻要擁有絕對的實力,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不是問題。所以在她的人生前二十年,她一直都致力於提高自己的實力。
當然,這並不是說朱邪玉麟就把自己給整成了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隻是在她對於內鬥的認識中,沒有及時積累起足夠的經驗而已。
就像現在,麵對流沙飄忽的態度,朱邪玉麟就暫時沒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她輕歎一口氣,有些無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流沙,我請你想清楚,我成為你們的小姐之後,我有做什麼不利於你們的事情嗎?我有傷害過公主和你主人嗎?”
流沙卻又恢複了沉默,不看朱邪玉麟,卻也不離開。
朱邪玉麟這下是沒有辦法了,隻能道:“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那麼抱歉,明天成親的時候我不可能帶著你去暮家——我需要的能夠全心全意相信我的助手,而不是一個定時炸彈——哦,你可能不明白定時炸彈是什麼意思,隻可惜,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解釋。”
流沙看著朱邪玉麟,那樣冷淡的麵容和那樣生氣的眼神,他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在您成親之前,我就先去祈天殿呆著。”
朱邪玉麟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流沙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這這這……這究竟是要鬧哪樣!
朱邪玉麟從來都沒有被流沙這樣對待過,愣了片刻之後,心中就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起來,甚至在那一刻,有種不管不顧不理他明天自己直接嫁了的衝動。
哎……她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喲……
朱邪玉麟有些頭疼,看了看經過兩天挖掘而變得亂糟糟的後山,再次長歎一口氣,下山去了。
這幾天把印主冷落了,也不知道自家熊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印主被朱邪玉麟接回來之後,就一直交給侍女照顧。不過好在印主這幾天也變得嗜睡起來,看管照顧根本不需要多大的力氣,不然朱邪玉麟還真有點不放心。
隻是在她進入印主的房間時,見到胖了一圈的長毛貓,頓時有些囧囧有神:“孩子喲……你這是吃了多少東西,才能像吹氣球一樣胖起來喲。為娘很是擔心!”
以前的印主那小身板,一隻手托起來妥妥的沒有問題。
但是現在,印主胖得都快趕上一隻10KG的啞鈴了,朱邪玉麟有些擔心,這才幾天啊,這樣下去印主會不會得血壓、膽固醇、甘油三酯甚至是血糖都一起給高起來啊?
兒子,為娘可不知道要怎麼給長毛貓治病,你悠著點啊。
隻是朱邪玉麟心肝亂顫地圍著印主繞來繞去,都快兩刻鍾了,愣是不見平日裏警覺得堪比雷達的小家夥醒來。
她就有些不放心了,幹脆伸手把印主抱到自己身上,輕輕捏著它脖子後的軟皮,柔聲召喚:“印主,兒子,熊孩子,它爺爺……你倒是給老娘動一個啊!”
印主動了——從印主的身上飄出來一條細細的、晶亮的絲線,朱邪玉麟原本還以為那是它的觸手,但是下一刻就覺得不對。
因為那絲線很快在半空中繞了一圈,就纏到了印主身上,融進那一身長毛中,變成了印主身體的一部分,倒是沒有碰到她。
朱邪玉麟抱著印主大概有半個時辰,就這麼看著那一條一條的絲線從它身體裏抽出來,依附到它的身上,印主的身形再一次長胖了一點。
這是……什麼毛病?難道長毛貓的形態還能整出個結繭的過程?
因為考慮到蠶寶寶結繭的危險性,朱邪玉麟不敢亂動印主了,輕手輕腳地把印主放回床上,朱邪玉麟想了想,還是決定動身往祈天殿去。
就算流沙先她一步去了祈天殿,她也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因噎廢食——現在有事的是自家兒子,難道她還要因為一個流沙而放棄關心自己的兒子?
老娘就不是那麼矯情的女人!
隻是在朱邪玉麟真正站在了祈天殿大門前,心中又開始隱隱動搖得不想進去了:要不,找個人把歐陽皓月給叫出來吧,反正他們兩個也有蠻長時間沒見麵了,就當做是聯絡感情,也不錯哦?
於是,正在祈天殿中練習著接手侍童的工作成為小小印主們的保姆的歐陽皓月,接到了下人們傳來的一個消息:朱邪玉麟在門口等他。
當歐陽皓月離開祈天殿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雖然跟朱邪玉麟的紅線是他親手揮去的,但畢竟兩人在曾經的命數中有著那樣深刻的紅塵羈絆,因此歐陽皓月在見到朱邪玉麟的時候,心情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