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聽見了朱邪玉麟的心聲,笑了笑,麵上也帶上了點自豪,得意洋洋地朝著朱邪玉麟邀功:“我剛剛把宋燁修身上的枷鎖解掉了一層。”
朱邪玉麟一腳踏進酒樓,這會兒正在打發酒樓小二表示自己一點都沒有要找茬或者用飯的意願,就聽娃娃這麼說,立即就低頭下來,笑容燦爛:“哦?那會是什麼效果?”
娃娃笑而不答,視線轉向樓梯口,那兒出現了一個高挑挺拔的身影,正用一種優雅得近乎犯規的動作,緩緩從樓梯上下來。
逆著光,看不清麵容,但是那突然爆發的氣勢和嘴角微微上挑的動人弧度,都足以說明這個人有著睥睨天下的資本。
宋燁修。
朱邪玉麟在心底輕歎了一聲,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出場就會引起混亂。
果然,即使是幻心境設計的世界,也要講究一定的邏輯思維。
在宋燁修出場的同時,在酒樓中用膳的女眷立即從各個途徑表現出自己各式各樣的花癡麵貌。
尖叫者有之,暈倒者有之,丟手絹者有之,甚至招手表示要請客的也有……
朱邪玉麟捂著額頭,三兩步上前,對著宋燁修行了一禮,就要拉著他轉身就走。
宋燁修輕輕扣住朱邪玉麟的手腕,笑道:“先不要著急。”
還不著急你就能把這個客棧的女眷給吃了。朱邪玉麟默默腹誹一句,但又不好反抗宋燁修,隻能站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著樓梯口。
很快,樓梯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暮雲卿一身靛青色長袍、風姿清雅地從樓上下來,麵無表情,但眼中隱隱有一絲怒火跳躍。
見朱邪玉麟站在宋燁修的身邊,暮雲卿忍不住皺眉:“你不在軍營中休息,在這裏幹什麼?”
朱邪玉麟輕輕挑起嘴角,拉著宋燁修的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看著暮雲卿,認真道:“我來找你挑戰。”
暮雲卿愣了一下,眉頭皺的死緊,不敢置信一般一字一頓地咬牙問:“你、說、什、麼?”
朱邪玉麟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怒火,認真回答:“我說,我要和你挑戰。”
暮雲卿深吸一口氣:“別鬧了——如果你是因為宋燁修的事情的話,我隻能說這關乎軍中事務,希望朱邪玉麟軍師不要插手。”
朱邪玉麟乖乖地放開宋燁修的手,往邊上走了一步。
宋燁修對於朱邪玉麟的乖順表示很不滿,跟上來一步扣著朱邪玉麟的肩膀看向暮雲卿,看不清年齡的麵容上帶著邪魅的笑:“朱邪玉麟是我的女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對她指手畫腳?”
果然不管在什麼時候,這兩個人一對上就是天雷勾動地火。
朱邪玉麟無奈,猶豫了一下,見暮雲卿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懷中娃娃的注意,猜測可能他也看不見娃娃,便緩緩鬆開抱著娃娃的手,上前兩步,拉著暮雲卿就往酒樓外走去。
宋燁修微微挑眉,看了眼被朱邪玉麟放在地上的娃娃,輕笑兩聲,走上前去微微彎腰,將已經嚇得動彈不得的他給抱了起來——這個動作在別人的眼中,隻是宋燁修彎腰掃了掃衣擺上的灰塵而已。
宋燁修抱著娃娃慢悠悠地跟在朱邪玉麟身後,見那娃娃緊張得都要全身痙攣了,就笑道:“我有那麼可怕?當年你不是還竭力想要留下我嗎?”
那娃娃上下牙齒還在打架,努力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到宋燁修的話。
宋燁修也不惱,微微挑起嘴角,遊刃有餘地在娃娃肩膀上的某個部位輕輕按了一下,那娃娃立即慘白了一張臉,慘叫堵在喉嚨口,拚盡全力也隻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我說過,我的耐心一向很好——所以,你千萬不要和我比這個哦。”
“你……就是個惡魔。”
娃娃顫顫巍巍地伸手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那裏遺留著十幾年前宋燁修來到墓葬群中給他造成的傷口,經年不愈,碰一下就鑽心刺骨的疼。
而宋燁修手黑,記憶又好,專門挑著別人的痛腳下手,實在是惡劣得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娃娃被宋燁修欺負得沒辦法,隻能抽抽噎噎地回答:“當年我並不是故意的……”
“那你把煙兒給弄進來又是什麼意思?別告訴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被那醜女人打壓著。”宋燁修眯起眼睛。
娃娃在他充滿壓迫性的視線下抖了一下,再也不敢耽擱:“我……我們現在平分秋色。”
說什麼平分秋色啊!
宋燁修十五年前留下的精魂簡直就是所有幻心境之靈的噩夢。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完全無視墓葬群中千萬年流傳下來的規矩,肆意破壞,偏偏還沒有人能夠製約得了他!
要不是機緣巧合朱邪玉麟和暮雲卿的幻心境重疊起來,宋燁修覺得有必要出來看看,這會兒他還不知道在禍害墓葬群中哪裏的精靈呢!
暮雲卿的幻心境之靈是個女子的形象,平日裏最重視自己的外貌,誰要是敢說她一句“不好看”,她就能記恨人家一輩子,並且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地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