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雖然狼狽了點,但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啊孩子,老娘是受了暗算的,所以你要趕快啊!
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在印主以淩厲的破空之勢從天而降到他們麵前的時候,朱邪玉麟的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暮雲卿要鎮靜一點,看著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盯著他們的宋燁修,輕聲對印主道:“這個靈物很棘手。”
印主本來正看著朱邪玉麟,上上下下好不容易把朱邪玉麟現在是什麼狀態給弄清楚了,還沒來得及發火呢,就聽暮雲卿這麼說,不由扭頭一看——“哦。”印主麵無表情地繼續轉回來,想要教訓朱邪玉麟。
朱邪玉麟有些無奈,她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半邊身子,輕聲道:“兒子啊,你要是再不想想辦法,老娘就真的要掛在這裏了。”
印主輕哼一聲,踩著漂亮輕盈的步伐,走到朱邪玉麟身邊,抬起爪子碰了碰她的右手,半晌,那張毛茸茸的貓臉上神奇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朱邪玉麟的心頓時就被提了起來。
臥、了、個、槽!這是什麼表情?人家醫生表示病人得了絕症都沒有這麼凝重好嗎?你這是要來給我判死刑了嗎?兒子你說話啊!
印主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朱邪玉麟,眼中的糾結和鄙視簡直讓人不忍直視:“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想起自己的宋家血統?”
“啊?”朱邪玉麟一頭霧水。
而這邊宋燁修顯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等他們敘舊完畢,沒有任何遲疑地,他微笑著往朱邪玉麟和暮雲卿這一邊走過來:“朱邪玉麟,你是我的女兒,總不會也想著要了我的命吧?”
朱邪玉麟眉頭微皺,沒有回答,隻是戒備地往邊上讓了讓——還不忘用唯一能動的左手拉著暮雲卿和自己一起避讓。
暮雲卿輕笑一聲,幹脆彎下腰,將朱邪玉麟打橫抱起,看著宋燁修,麵上帶著挑釁的意味:“你覺得在朱邪玉麟的眼中,是你重要,還是讓真正的宋燁修恢複力量比較重要?”
宋燁修眉頭微皺,很快又恢複了麵上的高深莫測到有點讓人惡心的笑容:“這個,自然要問朱邪玉麟了——難道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能夠幹涉影響朱邪玉麟決定的男人嗎?”
這句話說得,饒是暮雲卿定力過人,也冷了臉色。
不得不說,能夠得到朱邪玉麟的喜歡——至於這種感情能不能說的上是“愛”,當時暮雲卿完全沒有去想——能夠在朱邪玉麟心中占據特殊的一席之地,這在現在的暮雲卿看來,是一件堪稱榮幸的事情。
實際上在遊輪上看見朱邪玉麟的時候,並不是暮雲卿第一次看見這個名動天下的舞姬,但是在此之前,暮雲卿從來都沒有想過,檀煙會是自己找尋許久的人。
在遊輪上,朱邪玉麟引起了暮雲卿的注意,當兩人的距離夠近,有些東西也就變得難以掩藏。
朱邪玉麟身上隱約傳來的、被印主寄生的微妙味道,也讓暮雲卿心中猛然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就是在這個時候,暮雲卿下定決心,要讓朱邪玉麟愛上自己——那個時候,暮雲卿對朱邪玉麟的印象哈僅僅停留在絕世舞姬的層麵上。
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到暮雲卿設計讓朱邪玉麟追隨他離開西北軍,作為暮雲卿對抗宋燁修的棋子一路護送他到處月部皇城。暮雲卿還認為朱邪玉麟是一個癡情、堅定並且有能力的人。
後來,在朱邪玉麟逐漸明白暮雲卿想要的是什麼的時候,在朱邪玉麟逐漸明白暮雲卿的心有多麼冷多了硬的時候,在朱邪玉麟一點一點了解暮家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
在暮雲卿覺得自己在朱邪玉麟麵前沒有一點隱藏的時候,暮雲卿發現,朱邪玉麟變了。
或者說,朱邪玉麟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隻是展現在他麵前對朱邪玉麟,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朱邪玉麟,依舊有能力、依舊堅定,但是看他的眼神,卻沒了在西北軍的時候那樣充滿了偶爾流露的溫情和信任,更加沒有了淡淡的關心和仰慕。
失去了這些的時候,在被朱邪玉麟戒備的時候,暮雲卿才發現,自己到底失去了怎樣珍貴的的東西。
朱邪玉麟這個人,聰明能幹又堅定,但就是這樣的性格,決定了她並不容易對別人動心。
朱邪玉麟這種人,一旦動了感情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但是如果對方讓她失望了,那麼朱邪玉麟或許不能在第一時間抽身出來,但是她會給自己一個時間限定,當時間到了之後,就會徹底斬斷自己和對方的羈絆。
暮雲卿知道現在朱邪玉麟還願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完全是因為環境的逼迫——不管是兩人不久前才剛剛拜堂成親也好,還是在墓葬群這種封閉又充滿危險的環境之下,兩人除了合作沒有別的出路也好,現在,暮雲卿又站在了朱邪玉麟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