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物宋燁修微微挑眉:“當你在還沒有形成能夠自由行動的生命體之前,你都能操控這裏的環境和生命,那麼,完全沒有理由,你形成了生命體,你完成了一次進化,卻失去了控製這個地方的能力吧。”
少年這時已經隱隱感覺不對了,便不再緊盯著朱邪玉麟和暮雲卿,轉而專注地看著靈物宋燁修:“你想說什麼?”
靈物宋燁修輕笑一聲,緩緩道:“你為什麼不控製著這個環境,讓你想展現給我們看的東西都展現出來。而是要這樣帶著我們,一點一點地走過去呢?不浪費時間嗎?”
“但是你確實在做了。”暮雲卿看著朱邪玉麟,麵上淡淡的,隻是眼中似乎有什麼類似綠光一樣的東西在微微跳躍,在黑暗中看著有些瘮人。
朱邪玉麟覺得有些冤枉:“我……沒有!”
暮雲卿緩緩閉上眼睛,仰起頭,看那架勢是十分疲倦了,不願意在這一點上和朱邪玉麟爭論。
朱邪玉麟嘴角抽了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上前兩步,想要伸手去推暮雲卿:“你把話說清楚啊,這麼不清不楚地把人晾在一邊是什麼意思?”
然而就在下一秒,本應該被“章魚”固定不動的暮雲卿忽然暴起,抬手拉著朱邪玉麟伸過來的手,順勢一轉身,很快就退到了距離少年和靈物宋燁修十五步之遙的地方。
朱邪玉麟整個被暮雲卿攬在懷中,暮雲卿還伸手扣著她的胳膊,這種姿勢之下,朱邪玉麟根本使不上力氣,隻能被迫呆在暮雲卿的懷中。
少年一見朱邪玉麟受製,眼珠子都紅了,蹦躂著就要指揮那些熒光點還有隱藏在黑暗中的“章魚”以及其他更加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教訓暮雲卿。
靈物宋燁修還在邊上想要拉架:“,有話好好說,總有的商量。暮雲卿對朱邪玉麟心存愛慕,總不會真的傷了她的。”
誰知道話音剛落,少年忽然轉過頭來看著靈物宋燁修,抬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晃動,形成一個非常詭異的弧度,就在下一秒,那些洶湧的熒光點就朝著它們快速奔湧過來。
靈物宋燁修被嚇了一跳,趕緊往邊上避開,少年嘴角微挑,手上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那熒光點組成的潮浪很快就停了下來,在半空中幽幽地漂浮著,看起來還真有點瘮人。
朱邪玉麟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剛才靈物宋燁修那麼直接地就推開了,這要是少年沒能及時製止住那些熒光點,第一個受到衝擊的人可是她啊!
靈物宋燁修不是說是宋燁修的半生嗎,這一路以來對她也很好,又很照顧,言談舉止之間還有些寵溺溫柔,怎麼卻在關乎她性命安全的這一點上,變得這麼馬虎了。
朱邪玉麟眉頭微皺,看著靈物宋燁修的眼神也有些微妙了。
暮雲卿見朱邪玉麟總算察覺到什麼,輕歎一聲,手上的力道也稍微當放鬆了點,緩緩鬆開朱邪玉麟,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會主動害我,但未必就不會‘被動’害我,不是嗎?”
早在西北軍那會兒,朱邪玉麟就曾經因為受製於宋燁修而害的暮雲卿受了一個好大的挫折,現在回想起來,朱邪玉麟雖然全程都沒有主動對暮雲卿怎麼樣,但就是她那種愛理不理的態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暮雲卿的判斷。
要知道暮雲卿在西北軍之內可算是樹立起了一個形象——他暮雲卿大將軍,喜歡著這個作為軍事的朱邪玉麟。
而現在,朱邪玉麟竟然被黎國的國師輕輕鬆鬆帶走了,麵對前來追她的暮雲卿還如此冷淡,換成哪一個權勢在握的男人都受不了這種變化。
朱邪玉麟和暮雲卿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當年那一段在宋燁修主導之下的往事,不由各自輕歎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倒是少年瞪了靈物宋燁修一眼,“噠噠噠”幾步跑到朱邪玉麟身邊,拉著朱邪玉麟的手,低低地道歉:“朱邪玉麟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暮雲卿下手也太狠了點!”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看著少年:“你和暮雲卿聯手了?你們什麼時候聯手的?我怎麼不知道?是你主動的還是暮雲卿主動的?”
“我主動的。”暮雲卿答道,抬眼看了看站在不遠處、一臉陰沉的靈物宋燁修,對朱邪玉麟道,“它有著積累千年的智慧,但是還是太稚嫩了,要想讓它恢複如常,隻能在一點事情上推它一把。”
朱邪玉麟皺眉,白了暮雲卿一眼,盯著少年:“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
少年從沒有被朱邪玉麟用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給問過,一時間眼中霧氣彌漫,那架勢,大有朱邪玉麟再這麼問下去它就哭出來的意思。
朱邪玉麟眉頭微挑,麵上帶上了無奈和妥協:“哎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好了,也沒什麼好勉強的。”
少年立刻長出一口氣,看著朱邪玉麟,笑眯眯。
靈物宋燁修輕嗤一聲,看著朱邪玉麟,冷冷道:“你這樣縱容它,總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