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揮揮手,笑眯眯地看著朱邪玉麟:“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契約者嘛,我要是還摸不透你心裏在想什麼那不是死定了麼?”
朱邪玉麟抿了抿嘴,白了一眼那少年:“收起你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啊,看得我好想揍你——這你知道嗎?”
少年頓時瞪起眼睛,看著瀾歌,不可置信地嚷嚷:“你竟然無情如斯?表示我的心都要碎了啊!”
朱邪玉麟被這句話說得腦仁兒生疼,往前走了兩步就要一巴掌拍在那少年的額頭上,忽然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詭異的黑影就這麼貼著地麵竄了過來,攔在朱邪玉麟的腳尖之前。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抬眼看著眼前不遠的地方,靈物宋燁修站在那裏,昏暗中也看不清眼神,但莫名就是讓人有種它被所有人拋棄了的悲涼的感覺。
朱邪玉麟眉頭微皺,朝著靈物宋燁修伸出手去:“過來呀,有話好好說。有誤會就解開了不是更好?我們不要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的,一點問題都解決不了麼。”
靈物宋燁修看著朱邪玉麟,眼神如有實質,說出來的話明明就充滿著負麵情緒,但偏偏就是讓人反駁不了:“你確定你身後的那兩個人願意跟我談?”
朱邪玉麟眉頭微皺,側身往後看了看,神情就變得古怪了起來:“暮雲卿,最開始的時候好像是你說靈物宋燁修有問題的哦,現在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暮雲卿輕笑一聲,似乎對於朱邪玉麟在這個時候問他毫不感到意外,一手負在背後,一手就這麼隨意地放在身側,緩緩道:“剛才,更確切一點,是剛剛進入這個地下空間,整個幻心境崩潰的時候,靈物宋燁修利用我能直接吸收墓葬群的循環能量的特質,將一種很隱秘的能量引入了我的身體裏。”
朱邪玉麟微微挑眉,和少年對視一眼,又重新看著暮雲卿,嘴角甚至還帶著笑:“繼續啊。”
靈物宋燁修看著朱邪玉麟,有點摸不準她這是向著誰——要知道光是看朱邪玉麟現在站著的位置,那可是完完全全靠著暮雲卿那一邊的;但要說朱邪玉麟向著暮雲卿,那為什麼當暮雲卿說到自己被陷害或者被傷害的時候,朱邪玉麟還能笑得出來?
靈物宋燁修頭一次覺得,不管是宋燁修眼中的朱邪玉麟,還是進入墓葬群這麼久、靈物宋燁修自己通過種種手段和途徑觀察到的朱邪玉麟,都不一定是最真實的她。
暮雲卿微微一笑,迎著朱邪玉麟的視線,繼續道:“後來,我逐漸能感覺到,我對朱邪玉麟你產生了一種渴望——或者說,我對你的血肉產生了渴望。”
朱邪玉麟往少年身邊湊了湊,就在暮雲卿低聲說著什麼的時候,和它咬耳朵:“我說,你既然能操縱這個地下空間,那麼能不能讓它變得適合我看見任何東西啊?”
少年有些驚訝:“你現在不就能看清周圍的東西了嗎?”難道在朱邪玉麟的眼中,那些數量龐大的熒光點不能給她帶來良好的視野環境?
朱邪玉麟輕歎一聲,轉頭看了看暮雲卿,見他還在說:“我們都知道,我的祖上是暮應,他對於巫女的血統本來就有追求,現下我又是整個暮家返祖現象最為明顯的人,自然會在某種程度上繼承這種‘追求’的特質。”
朱邪玉麟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但並沒有非常在意,看著少年,用商量的口吻,道:“哎我說,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看清楚靈物宋燁修到底是個什麼表情吧?暮雲卿我是不管了,反正他一直都這麼高深莫測的,等到他想要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自然會向我說明白的。”
少年眉頭微皺:“但靈物宋燁修就不一樣了是嗎?你們畢竟連生命種族都不一樣。”
朱邪玉麟點點頭,一拍手,對於少年的玲瓏剔透還挺高興:“就是這個道理。你說但凡我們離開這個墓葬群的時機有點不對,那麼靈物宋燁修口中的秘密可不就被徹底埋葬了嗎。”
少年輕歎一聲,抬手在朱邪玉麟的眼皮上輕輕點了點:“我明白了,你閉上眼睛一會兒,我說可以了你才可以睜開。”
靈物宋燁修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在聽暮雲卿胡說八道,這會兒忽然覺得整個地下空間中光影微變,朱邪玉麟和少年所謂的那一塊位置的景象忽然就變得模糊了起來,頓時大驚。
暮雲卿卻像是完全沒有發現這種變化一般,還心情不錯地對著靈物宋燁修笑了笑:“所以啊,我既然本身就有這種欲望,隻要外界稍微加了點推動力在我身上,我對於朱邪玉麟來說,可不就成了一個定時炸彈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狂要了她的命。”
靈物宋燁修已經完全沒有心思聽他瞎說了,甚至連反駁都沒有,直接三兩步上前,想要衝進包裹著朱邪玉麟和少年的那一小塊空間。
“晚了。”少年的身形閃現,很快就出現在靈物宋燁修的身側,輕輕一抬手,直接搭上了靈物宋燁修的手腕,靈物宋燁修的臉色立即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