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撇了撇嘴,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朱邪玉麟的吩咐,撤去了精神力的控製,掃了一眼震驚惶恐的沙匪和那個體力有些透支的小兵,沒說什麼,步伐穩健地穿過那一群人,走到朱邪玉麟身邊。
在經過那一群人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前被朱邪玉麟三言兩語挑動了情緒要發火的那個沙匪,這一次同樣沒能忍住衝動。
在暗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輕輕轉動手臂,手腕微微抬起,對準了暗的背影,隻片刻的時間,空氣產生了一絲輕微得難以察覺的扭動,幾乎沒有停頓,暗立即轉過身來。
就在暗的後心處,一把細細的銀針正浮在半空中,針尖無一例外帶著幽幽的藍光,明顯是淬了毒的。
這不像是沙匪的舉動,反而更像是某種暗殺部隊了。
朱邪玉麟看著那沙匪的眼神立即淩厲起來。
暗覺得很不耐煩,這些沒有能力的生命體就連基本的理智都沒有,竟然膽敢用這種拙劣的、卑鄙的手段對付他?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暗這一次沒有手下留情,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發出了輕微的藍光,那脾氣暴躁的沙匪還想著立即逃竄,卻在視線掃過暗的時候,倏爾不動了。
邊上的十個沙匪被這種變故驚呆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眉目青澀的少年甚至都沒有碰觸他們,為什麼一個兩個的,卻讓他們能這麼痛苦?
那個脾氣很暴躁的沙匪並不是他們原本的同伴,而是近一個月從西南逃命到這裏來的,因為能力強、心狠,被他們的老大看中,成為這次行動中唯一的一個變數。
那暴躁的男人抵擋不住暗的精神侵蝕,漸漸地雙眼變得空洞起來,很快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眼見著那暴躁沙匪的呼吸也開始衰弱下來,邊上的一個較為年輕的沙匪忍不住叫了起來:“朱邪玉麟!夠了吧!這樣……這樣他真的會死的!”
朱邪玉麟看了一眼暗,在暗的麵上,帶著明顯的不滿意,心中有些了然,轉頭對上那沙匪的視線,神情也變得冰冷了起來:“你們都敢算計我了,為什麼我不能對你們小懲大誡呢?”
不給其他沙匪任何說話的機會,朱邪玉麟繼續道:“沙匪的性命最不值錢吧?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敵我情況不明的男人。”
朱邪玉麟話音剛落,其他的沙匪麵上立即帶出凶狠的殺意。
沙匪的性命不值錢,這是事實,但也是沙匪們最不願意聽見的話。
會淪落為沙匪,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原先犯下了窮凶惡極的罪行,被發配到西北沙漠來,開采位於荒漠中的珍貴礦石,並且多數忍受不了嚴苛殘酷的環境,從流放地逃出來的人。
這種人可以說是人人得而誅之,可以說,成了沙匪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第二條回頭路可以走了。
本來在弄清楚把自己帶出來的人是什麼身份之後,朱邪玉麟就沒有再抱著無所謂的希望——本來嘛,她能夠從暮家墓葬群中活著出來,就是一件非常占便宜的事情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對於她而言,並沒有非常大的區別。
生命對於現在的朱邪玉麟而言,估計就是能不能陪伴著自家親友、能陪伴多久、這種陪伴的質量高不高的問題了。
朱邪玉麟甚至想好了自己的遺書該怎麼寫,隻是因為時間不夠和時機不對,她一直沒有將這種準備付諸實踐。
真是遺憾啊……看著暗越來越黑的臉,朱邪玉麟麵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不過現在看來,她的遺書要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用上了。
朱邪玉麟從暮家墓葬群中帶出來的,可能是一個超級保鏢呢。
暗倏爾將精神力收回,頭也不回地摔下那暴躁沙匪,轉身朝著朱邪玉麟走過去,隨著暗的腳步,他身後那些細細密密看著甚是恐怖的針全都掉了下來,被黃沙細細掩埋,轉眼就已經看不出痕跡。
暗伸手給朱邪玉麟,那意思是讓朱邪玉麟扶著他的手臂站起來,畢竟現在這種溫度,坐在沙子上,很容易被曬得中暑或者脫水。
不管出現這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對於朱邪玉麟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毫無疑問都是雪上加霜。
暗覺得,自己要保護的人本來就已經夠弱了,萬一再出現什麼不該有的意外或者病痛,那最後倒黴的還是他,不如一開始就把朱邪玉麟給保護好了。
這麼想著,暗幹脆就環著朱邪玉麟的腰,把她給半抱在懷中,見朱邪玉麟尋到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才轉過頭,相當傲慢地看著一邊的沙匪。
“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暗微微挑起嘴角,笑容殘酷又譏諷,“朱邪玉麟確實有點用處,但她不是為了暮雲卿存在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覺得朱邪玉麟為暮雲卿付出是理所當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