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隻有睡眠才能補充她的力量?難道要她整日整日地陷入沉睡嗎?朱邪玉麟覺得不能接受。
暗卻知道朱邪玉麟這是怎麼回事。
朱邪玉麟並不是被暮家墓葬群選中接受那些澎湃的生命力的人,所以她能夠接受來自親人的生命力,卻沒有辦法保存他們,一旦生命力被使用過度,她就會出現手腳發軟全身無力的症狀,一旦朱邪玉麟出現這種症狀,她基本上任人宰割了。
隻有當蘇溯越和公主殿下將自己的生命力去衝擊朱邪玉麟身上的缺陷,才能將朱邪玉麟的體質扭轉過來,讓她可以正常地、自如地生存下去。
隻是這些話,暗不可能對朱邪玉麟說出口——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親情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朱邪玉麟雖然和蘇溯越以及公主殿下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他們之間卻是不缺少那種感情的。
那種由血脈維係的、奔流在血統之中的、無從解釋的感情。
暗輕歎一聲,走到窗邊往外看,沒有看見印主,就閉上眼睛大致感受了一下天地間靈氣湧動的方向,對朱邪玉麟道:“印主沒有危險,它……隻是去吸收力量了。”
暗知道京城的祈天殿之中還養著一群小印主,但是那些都是不成氣候的東西。
印主的傳承可不是說著玩的,當一隻足夠強大的印主沒有死去之前,那些小的印主會一直處於被壓製的狀態,甚至被當成是大印主的儲備糧。
隻不過京城距離西北荒漠有點遠了,印主在不想離開朱邪玉麟的前提下,暫時還沒有辦法回到京城將它的儲備糧給吃掉,隻能辛苦一點,親自去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來補養自身。
想到這裏,暗嗤笑一聲,印主這可謂是自作自受了,誰讓它沒事就消耗掉那麼多的靈氣,腦子抽風一般的要變成人呢?
朱邪玉麟沒有在意暗的那麼多想法,在知道自家兒子不會有危險之後,朱邪玉麟也放心下來,頓了頓,指了指裏間,道:“裏麵還有一張床,我們先來分配一下房間吧。”
想來在暮雲卿的授意下,客棧老板娘在布置房間的時候,特意在裏外兩間房間都準備了床,隻不過外麵這床稍微粗糙一些,是沒有任何手藝的拔步床,而裏間的床則要精致一些,明顯是少女的閨房。
朱邪玉麟並沒有想當然地將暗安置在外間,要知道暗的思維方式和這個世界的人並不一樣,萬一人家就是喜歡閨房捏?
反正朱邪玉麟並不在意這些外在條件,也就樂得讓暗先選。
暗倒是真不客氣,走到裏間看了看,又踩著外間的床跳了跳,最後嘟著嘴,一臉很不滿意的模樣:“我都不喜歡。”
祖宗喂……朱邪玉麟無奈,試圖勸說道:“我想說,這間房間總共就兩張床,要是你都不喜歡的話,隻能打地鋪了——相信我,那滋味你是絕對受不了的。”
暗沒有說話,隻是皺眉看著朱邪玉麟。
朱邪玉麟被看得莫名其妙,道:“幹什麼?”
“你一個人睡?”
朱邪玉麟嘴角抽搐,認真道:“姐從來都不是那麼隨便的人——臭小子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一個人睡還能跟你睡啊?”
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記得你和印主一起睡。”
朱邪玉麟被問得愣了一下,半晌,才抿了抿嘴,有些不甘願道:“是啊,我和我家兒子一起睡——但它是我家兒子啊。”
“但它的生命本質和我是一樣的。”暗語調淡淡的,卻有種說不出的霸道意味,“要不你和我一起睡,要不你也不能抱著印主一起睡。”
頓了頓,暗補充道:“你自己說的,要將心比心,不然萬一我沒有那麼在意你了,闖禍了,或者幹脆做了什麼你無法挽救的事情,可怎麼辦呢?”
暗對於她家兒子嫉妒心理已經到了根本無法掩飾的地步了嗎?
朱邪玉麟對與暗的話表示很是震驚,連帶著解釋也變得無力起來:“我……我不會……哎好吧,其實追根究底你就給我一個選項——讓我兒子和你睡——但你們這樣,會不會打起來啊?”
這是朱邪玉麟很擔心的問題——畢竟自家兒子和暗生命本質是一樣的隻不過形態不一樣,這要說戰鬥力誰強誰弱,還真不一定。
印主和暗平時就一副相看兩相厭的模樣,這要是讓他們同床……哦不,想到自家可兒可能會怎麼鬧騰,朱邪玉麟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想了想,朱邪玉麟試探著問:“要不……你和印主都睡床……”
暗的臉色一變:“你要去哪裏?”
“我哪裏都不去!”朱邪玉麟趕忙擺手,認真道:“我就在房間裏麵打地鋪。”
暗冷笑一聲,就知道朱邪玉麟會和稀泥,因此尖銳道:“那倒不是不可以,隻是——你打地鋪的話,要睡在哪間房間呢?”
要知道,分開睡的話,等於是印主和暗分別占據了裏外兩間,朱邪玉麟若是打地鋪,肯定逃不開這兩間,睡在哪一間,都顯得不公平——總不能讓朱邪玉麟在隔絕裏外兩間的門中間打地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