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皓月輕歎,緩緩將手從桌子上收回來,看著朱邪玉麟,道:“你知道的,以我的驕傲,是斷然不會接受同情——或者因為同情而來的其他感情。”
朱邪玉麟眨了眨眼睛,這才覺得之前一直不對勁的感覺消失了,笑著一拳打在了歐陽皓月的肩膀上,道:“我怎麼可能回頭同情你?該是你同情我還差不多!”
歐陽皓月揉了揉肩膀,苦著一張臉,但是眉眼間卻是真正輕鬆下來的笑意:“我為何卻要同情你?”
朱邪玉麟微微挑眉,理所當然道:“因為那些暮家人是你帶來這個沙漠客棧的呀。”
別以為朱邪玉麟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什麼消息都不知道了。
現在朱邪玉麟身邊有著印主,還有這神出鬼沒功力更佳的暗,隻要將這兩個家夥放出去,囑咐好,朱邪玉麟想要什麼消息會得不到?
更何況,歐陽皓月帶著那一隊的暮家人前來客棧,暮雲卿和客棧老板娘可都出門迎接了,這麼大的陣仗,朱邪玉麟沒理由不去關注一下。
歐陽皓月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朱邪玉麟的說法,道:“跟暮家人有關係?你……想要那批珍寶?”
朱邪玉麟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很是嫌棄,道:“我從來都不需要暮家人的東西。”
歐陽皓月的眉頭輕輕皺在一起,又很快鬆開,速度快的讓朱邪玉麟都來不及察覺:“你若是還這麼排斥暮家,那麼你和暮雲卿……”
“我和暮雲卿的事情另外找時間再說,現在我們來說更重要的。”朱邪玉麟擺擺手,即使打斷了歐陽皓月的話,道,“之前暮雲卿所說的,隻要暮家人能夠安然到達這裏,那麼他們手上的珍寶,就要先敬獻給我……但是我在房中等了這麼多天,若是那些暮家人有心,該送來早就送來了。”
歐陽皓月回想起在暮雲卿的房中聽見的話,再看看眼前認真糾結這件事的朱邪玉麟,不由有點心虛。
朱邪玉麟微微勾起嘴角,一副把人捉奸在床的模樣,嘿嘿笑道:“你正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有式神之類的東西,我難道還沒有願意幫忙的生命體嗎?”
歐陽皓月這才想起來,朱邪玉麟手上本來就有一個印主願意為她所驅策,現在朱邪玉麟手上的力量還要再加上一個暗,算起來,真正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的天下無敵呢。
歐陽皓月也不再瞞著朱邪玉麟,也不嫌麻煩,將他密室之中聽見的、暮雲卿和暮明耀之間的對話詳詳細細地對著朱邪玉麟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倒是不說話了,直接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朱邪玉麟,像是要她自己得出什麼結論似的。
朱邪玉麟隻是抿了抿嘴,眉頭微皺,道:“所以,暮雲卿明顯也知道,這批本應該敬獻給我的東西,最後落入了野狼的手中——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理由?”
歐陽皓月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為什麼在和暮雲卿商討的時候還不覺得,被朱邪玉麟這麼一說,他總覺得他們有點蠢。
手上沒有暮家人和野狼聯係的證據,而且那些珍寶本來就是暮家人千辛萬苦從暮家之中帶出來的,算得上是他們的安身立命的基礎,就這麼讓他們輕輕鬆鬆地拱手讓給了朱邪玉麟,恐怕這些暮家人之中,沒有一個會服氣的。
但現在不同了,這些人問了保住自己應得的那一小部分資金,不惜將手上的珍寶送出去和野狼做交易。
殊不知,野狼這種人,人如其名,狠辣、孤寂、狡詐,並且貪婪。
暮家人一旦和野狼沾染上了,那麼,不將暮家人所有的剩餘價值都榨光,野狼以及野狼的手下,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這樣一來,朱邪玉麟需要擔心和戒備的,就不僅僅是同樣住在三樓的野狼了。
因為,在野狼的逼迫之下,剩餘的那些暮家人,那些還住在沙漠客棧後院柴房之中的暮家人,他們會做出什麼舉動,那可是真正的不可預測。
想到這裏,歐陽皓月忽然皺起眉頭,道:“你告訴我,晚上的時候,印主或者暗,他們都在哪裏修煉?”
印主和暗是不同於他的生命體,對於這個世界靈力的感知要比這個世界的生命體要強上數百倍,若是讓印主或者暗來指引著他前去靈力充沛的地方修煉,歐陽皓月敢保證,不需要太長的時間,他就能把自己此前耗費掉的靈力給補充回來。
隻是歐陽皓月這麼一問,倒是真的把朱邪玉麟給問住了。
朱邪玉麟猶豫了大半晌,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胡謅一個詞來糊弄歐陽皓月,畢竟,他是現在朱邪玉麟擁有的、少數幾個知道真相的朋友了,朱邪玉麟不忍心讓他失望。
歐陽皓月一看朱邪玉麟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太好解決,但是也沒有失望或者生氣,隻是笑著提醒道:“印主或者暗,他們隻要回來一個,你讓他們帶著我去找找他們平日裏修煉的地方,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