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小蔓去摸鄭浮笙的額頭時,鄭浮笙就已經告訴寧小蔓,說自己沒事兒了,寧小蔓因為心急,隻是感受了一下額頭的溫度,就急著要去摸鄭浮笙的脈,就在要摸到脈門的時候,才反應出來,跟鄭浮笙接觸那一刹那,他跟自己說的話。
所以寧小蔓又變成去握鄭浮笙的大手了,要知道,皇宮裏沒人知道自己是會醫術的,這點兒也算做秘密了,能不在人前顯露,還是不要露的好,剛才她要去號脈搏,實在是因為太擔心了,得到了鄭浮笙的暗示,她的擔心才稍稍的放下。
畢竟,能給自己示警,就說明鄭浮笙沒有真的昏迷了,那他現在昏迷的樣子,很明顯就是做給別人看了,所以寧小蔓一隻手招了一下,木鈴趕緊遞了帕子過來,寧小蔓的另一隻手,就一直跟鄭浮笙的握在一起。
“蔓兒,你別擔心,傷口雖然長,但我用了卸勁兒,所以隻是皮外傷,沒傷到內裏,隻是看起來嚇人,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清醒。”
鄭浮笙的手悄悄地使了使勁,讓寧小蔓能感知到,他確實是清醒的。
寧小蔓嚇得趕緊坐正了身子,擋住了握在自己身前的手,這要是被皇上看了去,那後果可想而知了,禦醫在答過三王妃的問話以後,也退到了門邊,所以寧小蔓微側著身子坐在床前的繡凳上,皇上是絕對看不到兩人手上的動作的。
“那為什麼要裝做昏迷,反正都是受了傷,輕了重了又有什麼關係?”
這樣醒著裝昏迷,可是真難受,寧小蔓曾經受過這樣的罪,自然不願意讓鄭浮笙也經曆一次。
“我這不是為了讓父皇覺得內疚麼,就算他沒有打算讓我承位的心,可我也得讓他覺得對不起我才行,這樣,即使到了最後,他也得念著我的好,也挑不出我的毛病來。”
這就是在給自己以後做準備了,可即使是這樣,寧小蔓也不願意鄭浮笙拿自己的身體來押寶,
“你幹嘛非要受傷,隻要攔下刺客不就好了嗎?”
一想到用身體擋刀,寧小蔓就覺得不寒而栗,她可是親身領教過擋刀的滋味的,當時是為了救鄭浮笙,所以寧小蔓是心甘情願的,她並不後悔救人,但那種滋味卻是再也不想嚐試了。
現在看到鄭浮笙替皇上再一次擋刀,寧小蔓心裏就很是別扭,她很生氣這個皇上,總是讓別人為他擋前擋後,自己就隻能躲在人身後,這皇上當的可真是夠慫的。
上一次浮笙就是為了救他,才衝出去擋刀的,結果因為自己的出現,替浮笙解了圍,那刀就傷在了自己身上,誰想到竟然又來一次,再為他擋了一刀,這一次沒了自己在,就隻能是浮笙自己生受著了。
寧小蔓其實是遷怒了,皇上即便是打得過刺客,那也不能讓皇上親手上陣,跟刺客們對打呀,除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境況,身邊實在沒人護著了,不然的話,皇上自然是隻能縮在人後的,輪到他出麵迎敵的時候,那已經是裏子麵子全沒了。
寧小蔓的想法,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被鄭浮笙了解了,鄭浮笙又再次捏了捏蔓兒的手,這個小丫頭,父皇就坐在她身邊呢,她也敢動這樣的想法,膽子也太大了點兒。
本來寧小蔓照顧病人應該是坐在床上的,那樣才能離鄭浮笙更近一些,但皇上此刻正在床沿上坐著,再如何,寧小蔓也不敢跟皇上平起平坐呀,隻好坐在木鈴給自己搬過來的繡凳上,拉住浮笙的手,摟在手邊。
“你也別太過難過了,禦醫剛剛給浮笙看過了,雖然傷口很長,但並沒有生命危險,你不是也親口問過了麼,隻需要將養一段日子,但暫時還不能挪動,所以就要辛苦你在這兒照料一陣子了。”
皇上的語氣很溫軟,這讓寧小蔓有點意外,在她想來,皇上是不該對她這個態度的,就憑著皇上陷害了自己,皇上並沒有給什麼太大的懲處,就知道自己在皇上的心裏,或者說是鄭浮笙在皇上的心裏,根本就沒什麼地位的,那這樣的態度,就很讓人生疑了。
看著寧小蔓低著頭不說話,卻又怕失禮,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看來,是真傷心了,皇上的心裏也著實有點過意不去,
“浮笙是為了護著朕才受的傷,你放心,朕肯定不會讓他有事兒的。”
聽到皇上親口承認,鄭浮笙是因為他受的傷,那剛才的態度就解釋得通,寧小蔓的防備就稍稍的卸下了一些,但要說完全放鬆,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這可是在乾清宮裏,就算是在自己的院子裏都不能保證安全呢,何況在這個自己曾經被下過毒的宮殿裏,寧小蔓隻覺得處處是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