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失神地跌坐在陽台的凳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尼古丁的味道沒法驅趕掉我心中的痛楚和煩惱。回想起當初和雞骨草的打賭引發出來那個戀愛的奇跡,隻不過是謊言編織的故事罷了。然而現在這兩個人都已離我而去,雞骨草已經永遠地消失了,甚至他儲存在我腦海裏的記憶在這一夜之間開始慢慢退去。而劉曉桐的轉身離開更是挑斷了我那敏感的神經,讓我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這時,秋冬回到了宿舍,在我身邊坐下。常樂和道道他們估計被小雞勸已經回家去了,桌麵收拾得幹幹淨淨。小雞癱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一隻毛茸茸的大腳搭在床沿上晃著,鼻鼾聲驚天動地,不時劃開讓我窒息的寂靜。
“貓,你和曉桐沒事吧?”秋冬問我。
“都說,分手了。”我發呆。
“至於嗎?不就是有一些事情沒跟你說而已嗎?我看得出她很在乎你的。其實每個女生的情感都是非常淩亂的,你也別怪她花心了。。。”秋冬安慰道。
“花心?”我好奇地問。
“難道你不是因為曉桐經常和李宏混在一起而分手的嗎?”秋冬說。
“什麼!!!!”我整個人蹦了起來。
“我是聽王莉說的,曉桐剛來這學校的時候就好像和那個李宏主任很熟了,新生入學的時候,還是李宏帶著曉桐去新生宿舍的。”秋冬說著。
“媽的!賤女人!!為了真相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嗎?!”我怒吼。原本那從頭徹尾的謊言隻是切斷了我的神經,然而這個消息卻將我的心活生生地掏了出來,然後擺在我眼前把它狠狠地捏碎!這時,我心裏暗暗地發誓:再也不關心劉曉桐的點點滴滴。
“小聲點,別吵小雞睡覺。我想這其中有什麼誤會罷了,曉桐不是這樣的人。”秋冬回過頭看了看小雞,小心翼翼地說。隻見小雞依然是雷聲連綿,巋然不動,泰然如山!
“別再跟我提這女人!!!我他媽的能安靜得下來嗎?!媽的!!!”我大吼著一腳踢在陽台上裝滿衣服的水桶上,“砰!”一聲大響,裏麵臭熏熏的衣服滾了一地。
“誰?!什麼聲音?女鬼了來了???南無厄尼陀佛。。。南無厄尼陀佛。。。四大金剛護我身。。。”小雞被我震得從床上跳起來,顯然是被嚇到了,嘴裏不停的念念有詞。
小雞這一舉動把我和秋冬都逗樂了,這小胖子真可愛。我也在小雞耍寶似的一連串動作中強壓了一下內心的傷痛,變得理智了一些。
“娘的!又是你這兩個家夥打擾雞爺的美夢!老子好不容易夢到一姑娘。。。哇靠!誰把我桶衣服弄倒了!!!一個星期的衣服沒洗呢,你們這兩個殺千刀的,老給我添亂!!”小雞一起來就嚷嚷叫。
“睡醒了沒?咱們到後山找老校醫去!”我強忍著笑聲對小雞叫道。
“現在就去?!我才剛睡一會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小雞不滿道。
“那你繼續睡吧,秋冬,我們兩個人去。走。”我衝秋冬喊著。
“哎哎。。。別別別,你兩個沒良心的。怎麼說走就走,想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勇鬥女鬼啊!我馬上下來。。。”小雞急急地跳下床來。
其實後山,不屬於鬆大的範圍。它隻是佇立在學校的後方,被學生們習慣性地稱之為後山罷了。當時荒郊地價便宜,於是被幾個校董出資開發成了鬆大,而鬆大隻是占了山腳地勢相對平緩的開闊地。依山而建,校園的門口是一條高速公路,方圓幾裏人煙稀少。學校的招生廣告赫然寫著“山林院校,空氣清新,融入自然,書中有山,讀書伴水。。。”等等。吸引了不少的學子前來感受大自然。而我和小雞等輩則是高考渾渾噩噩,莫名其妙地被這間三流大學錄取的。
傳聞說,鬆大屢次想購買後山擴大學校範圍都被政府拒絕了。並嚴詞表明為了學生安全,後山範圍不可進內。但是鬆大的學生就像是掙脫韁繩的野馬,管不住。在建校新期,不斷有學生在後山失蹤,社會反應巨大。政府極為重視,甚至有專家猜測這山和神農架一樣有著神秘的力量或是未被探知的生物。
礙於壓力,鬆大在學校與山之間圍起了高高的鐵絲網,並告誡學生進後山者處分,嚴重者開除!於是一晃近十年,再也沒有學生在後山失蹤的事故發生。隻是仍然不見政府有什麼偵查的行動。
鬆大範圍甚廣,雖然近幾年不斷蓋樓擴招,但是接近鐵絲網的那一大片空地絲毫未動。久而久之這裏就長起了大片的叢林與荊棘。
“貓,你確定那老校醫是從這裏離去的?”秋冬皺著眉頭看著這片人跡罕至的叢林說。
“是的,我確定。”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就一頭鑽進了潮濕的叢林裏。
我們三個就這樣不斷地撥開茂密的樹木,小心翼翼穿過長滿尖刺的荊棘。一直摸到鏽跡斑斑的鐵絲網跟前。
“媽的!這裏濕氣好重啊!想不到鬆大還有這樣的地方。”小雞打了個噴嚏,罵咧咧的說道。
“我說貓兄,你是不是猜測錯誤了?這麼高的鐵絲網,老校醫怎麼過去?難道他會飛不成?”秋冬疑惑地問我。
“應該不會有錯的。。。”我盯著眼前這高高的鐵絲網沉思地說。
“你怎麼知道老校醫肯定在後山裏,萬一我們冒著開除的風險在凶險萬分的後山裏亂逛,還是找不到老校醫怎麼辦?今晚如果那女鬼真的來尋又怎麼辦?!”秋冬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一種感知。。。你信麼?”我無可奈何地看著秋冬。
“之前老校醫所說你命格裏的那一種感知??唉。。。我信有什麼用,即使老校醫在後山,這鐵絲網攔著我們也過不去呀。”秋冬感歎著。
“咯吱。。。咯吱。。。”小雞那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隻見小雞伸出兩隻毛茸茸的胖手,抓著鐵絲網硬生生地扭斷了,一直撕裂出一個能夠過人的大窟窿出來。
“兩個斯斯文文的娘們兒,回家喂奶去吧!區區鐵絲網還鏽跡斑斑,被歲月侵蝕得差不多了還想難得倒我雞爺?!”小雞嘻嘻地對著我們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