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果跨過大門,入眼是依舊不變的四合屋,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雨,才能造就了如此殘破不堪的房屋,四級台階上長滿了細細青苔,而自己所居住的,正是大門正麵的第一間。
微風輕撫著長發,魚果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階,仿若回到了小時候,他跪在院子裏,男人拿著他的長鞭,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魚果身上。
細細的小雨飄蕩在空中,手中的長鞭啪的一聲拍打在小魚果的身上,男人麵無表情,帶著無情的語氣喝訴道:“承受如此疼痛的感覺,記住這樣難受的感覺!然後忘記它,忘記它會讓你疼痛!”
長鞭又狠狠的打在小魚果赤裸柔嫩的背上,鞭落之處必留下一條淤青的血痕。腥味刺激著鼻子,疼痛而不能叫的小魚果將嘴唇咬破了,這幾乎是每天都會聞到的味道。四合院的鄰居不堪入目的關上大門,因為不管別人如何勸阻都無法禁止他折磨小魚果。
“你是我的兒子,你就必須承載我的命運,老子的命運就是你的命運!”嚴厲、惡略的怒紅在耳中久久回蕩,直到麻木了他的神經,那是小時候……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
魚果輕輕的推開木門,空氣中飄蕩著熟悉的氣味,那是藥酒味的味道,那味道太過熟悉,熟悉的似乎忘記了是什麼味道。
簡陋的房子,泥土劃平的地板,雖簡陋卻一塵不染,天花板上吊著一個似乎隨時會傾泄下來的吊扇,它卻頑強的掛在頂上。兩側放著兩張似解放時代的老舊靠椅,椅角呈半腐爛狀態,要是稍微過重的人坐下去,恐怕要被折斷。
一滴淚徑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魚果徑直望去,前方五米遠的大桌上放著一個靈牌和一張熟悉的臉孔。那是他一輩子最恨,也是最愛的人。
小魚果光著身子跪在地上,無法闡釋的疼痛讓那弱小的身軀自動顫抖,男人拿著藥酒輕輕的為小魚果身上的傷痕擦拭。
男人邊為他擦拭,口中邊嚴厲道:“隻有身體強大了,你才是置身命運之外,這就是我的理由。”隻是語氣沒那麼嚴厲了。小魚果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哼聲,但他不敢哭,隻能緊緊閉上眼睛。重疊交叉的鞭痕在幼嫩的背上盡顯的淋漓盡致,那是無法磨滅的痕跡。
魚果靜靜的站在靈位麵前,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內心熟悉的感覺似乎還能出現,隻是,為什麼他的臉色似乎多了一種不曾看過的東西?那,那是什麼?他靜靜的站著,看著。
魚果咬著嘴唇,右手緊緊的捏著信封,內心大吼:他想說什麼?他死了,我終於解脫了?我的命運再也不用被控製了?不!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工具!
魚果惡狠狠的看著相片上的他,可是照片中男人的眼神似乎變了,他不再是惡魔的樣子,不再是曾經。魚果因為難受,導致臉部都有些扭曲,他咬著嘴唇,血絲滴滴的滲透出牙縫,好熟悉的感覺。可是這熟悉的感覺再也沒有了另外一種感覺,那是一種,強迫感!
魚果靜靜的站了十分鍾,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信條被撕下了,他從信封中取出了那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信紙。可以看的出,男人在寫這封信時,是在顫抖的狀態書寫的。
“兒,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對你如此殘忍,恨我自私的掌控你的命運。
二十年來,我日思夜想,我曾失去的東西,需要你來承載,需要你為我奪取回來。我自私,從小打大,我從來沒有理會過你的感受,我,我甚至沒問過你一句……願不願意……
但我已不能當麵跟你說聲……
對不起!
二十年來,我隱姓埋名,隻為了奪回曾經失去的榮譽,而你,就是我的希望,為此你付出了太多,我的心真的無法原諒自己,但是,我該對你說實話了,因為我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