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可笑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涼夏一定不會相信她現在所看到的一切會是事實。也不會相信有一天她會幹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
占地廣闊的山頂別墅裏,寬敞明亮的大廳內,璀璨華麗的水晶燈下,數十個衣著得體年輕貌美舉止優雅的名媛千金分散開來,手擎酒杯,狀似相談甚歡,實則互相試探。
然而真正的主人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露麵。
隻有規行矩步的侍者麵帶得體的微笑穿梭於這些名媛千金中間。
這是一場大型的相親晚宴,隻是她們都是被相看的人。而且是被一個人相看。
蕭晏忱,那個一手締造出一個商業帝國的神話似的人物。
多可笑,一個已經三十二歲的老男人,卻讓這些風華正茂的名流千金前赴後繼趨之若鶩。
究其原因隻有一個,這男人實在太有錢了。
世人皆愛錢,誰也不例外。
所謂孤高清傲,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
涼夏向來坦蕩現實,從來不覺得愛錢是什麼缺點。
就像今天,若不是為了那條她肖想已久的水晶項鏈,她不會冒名頂替出現在這裏。
實在是太無趣了,最重要的是還要接受來自四麵八方的各種打量。
這些名媛雖然來自各個城市,但是,還是有人對她的身份知之甚祥。
例如已經第七次狀似不經意的向她這邊望過來的南氏集團的千金南園,以及她身邊的幾名千金,都是平日裏和沈蕤玩的好得,自然對她的身份了若指掌。
很明顯,她們在思考來到這裏的都是正統的名媛千金,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裏。
不過教養身份使然,使得這些人雖然心裏有疑問,卻不會真的來探知真相,生怕這個場合裏露出一點不相應的儀態,影響了自己的形象又或者說影響了那位商業帝王對自己的觀感。
涼夏實在是愛死了這些條條框框,省去她多少麻煩。
不過也有那分不清輕重的人正向她這邊走來,是施明妍,她們的學校的校花。
額……來者不善,她要小心應付。
沈蕤說過,雖然不想被選上,但是也不想聽到自己的名聲被破壞。
也就是說她不能隨心所欲了。
懶洋洋的靠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交疊雙腿,紅色的裙擺蕩出迤邐的弧線,露出潔白漂亮形狀完美的小腿,唇角彎彎,眼睛裏蕩出漾人的水波,涼夏已經擺出了迎戰的姿態。
見到她這番模樣,施明妍眼角不由得一抽,眸子裏已經染上了慣有的憎惡。再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和她出現在一樣的場合裏,簡直就是對她衿傲高貴的最大侮辱。
這是她不能忍受的事情,在學校裏,兩個人的名字經常被一起提及,已經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了,這種場合還要看到這個人,實在是倒盡胃口。
走過去,居高臨下,睥睨的審視著靠在沙發上的女孩子,施明妍的問話直接而粗暴:“沈涼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裏?”
她到底還是長了腦子,知道這個場合不能大聲喧嘩,所以,刻意壓低了聲音。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卻一點不減。倒像是和眼前的女孩子有深仇大恨一般。
殊不知此番模樣已經落在有心人的眼裏,三樓的書房內,生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饒有興趣的盯著顯示屏看著大廳內的情況,笑著對身邊的男人說道:“悶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能看到一點有意思的事情了。”事實上他的目光自從那個穿紅色小禮服的女孩走進大廳的那一刻就再也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身邊的男人卻是不置可否。光滑的電腦屏幕上,倒映著一張棱角分明的麵孔。審視的目光落在屏幕中最亮眼的那抹紅色上,紅裙雪膚,到真是明豔。薄唇輕啟,男人下了結論:“太過輕浮。”
桃花眼微微一笑:“活色生香。”
涼夏眼波一蕩,紅唇輕啟,聲音迤邐入耳:“我怎麼不能出現在這裏?”
這麼輕描淡寫,明顯惹怒了高傲的世家千金,女孩子想到往昔,心頭怒意陡生,當下惡聲惡氣:“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又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
蕭晏忱,年僅三十二歲,就已經壟斷了全國各大省市的電子產業,身家豐厚,不論相貌,已經是高門貴婿的不二人選,別說他們這些財閥千金,就算是政界,也有不少小姐出現在這裏。
她沈涼夏自然是沒資格出現在這裏的。
這不僅僅是對她施明妍的侮辱,也是對在座的所有人的侮辱。
品一口杯中的紅酒,粉嫩的舌尖輕舔一下嘴角殘留的紅色液體。涼夏笑得孟浪放肆:“是啊,我也正納悶呢,你說我都能隨便出現的場合裏,怎麼你們這些正統的千金小姐也會在這裏呢?啊呦,這簡直是對你們的侮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