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汐默默地低下了頭去。
後知後覺的才想起來,怎麼能習慣性的認慫呢。
可是,再想說話,已經失了與人對峙的氣勢。
隻能冷著臉以示抗議。
蕭宴忱才不在乎他是冷是熱的,揉揉眉心,看看身邊的小姑娘:“餓不餓,我讓他們去買早飯。”
沈涼夏本能的想要搖頭,可是,轉而想到,若是自己不吃,恐怕身邊的兩個人也吃得不安生。
隨即點點頭。
蕭宴忱問起她想吃些什麼,她隻搖搖頭:“沒想好,你看著辦吧。”
蕭宴忱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將保鏢叫了過來,如此這般的安排下去。看著保鏢離開,轉而目光狀似不經意的落在了顧潮汐的身上,眼神閃了閃,看向自己懷裏的女孩:“讓他們去安排一個房間,我們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著,反正外婆從裏麵出來,也是要進病房的。”
男人看似商量,實則是一貫的強勢,偏偏對上他的眼睛,沈涼夏還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隻能聽從他的安排。
實際上她習慣沒心沒肺的,這些細節性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考慮。
可是,這一切看在顧潮汐的眼裏,卻覺得不是個滋味。
什麼時候,沈涼夏會這般乖巧任人擺布了,尤其是兩人之間的互動,看上去沈涼夏的確是躲了隻是沒躲開而已。
可事實上,她若是真的想躲,又怎麼會躲不開。
顧潮汐站起來,腦子裏細細的想著該說什麼話。蕭宴忱已然開口:“小顧,你去看看,該怎麼開一間病房出來,哦,對了,要條件最好的。”
小顧眨眨眼睛,恨不得唾他一臉,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人這麼無恥啊。
男孩的眼神像是藏了冰刀子一樣,恨不得把無恥的老男人給紮個三刀六洞連帶著幾個透明窟窿,老男人不為所動,往起一站,隨即又坐下了,敲著自己的腿說苦笑道:“麻了!”
成功的攔住了要去辦病房的沈涼夏,小姑娘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腿:“不要緊吧?”
“還行,不過好像需要緩一下。”
“蕭叔叔,該補鈣了。”小顧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頓時毫不猶豫的插刀。
老牛吃嫩草,也不怕那牙口不行。
補完刀的顧小爺麻利溜走。緊著去安排了。
進了電梯才反應過來,隨即甩了自己一巴掌,究竟是有多害怕他啊,人家讓幹啥就幹啥,說好的是來爭取,改變關係的呢?
為什麼一見到那人就慫了。
歸根結底四個字,積威日久。
可是,顧潮汐不明白這個道理,隻能一邊沒有骨氣的聽人差遣,另一邊,又事事後悔。然而這才隻是個開始。接下來的一天,蕭宴忱很慈悲的給劉秘書放了假,將本來應該劉秘書做的事情一股腦的扔給了顧潮汐。
若此這般,折騰了一上午的時間,蕭宴忱神清氣爽,顧潮汐哈欠連天。
蕭叔叔懶得給他補刀,隻是拉過小丫頭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幫自己揉揉太陽穴。
沈涼夏看到男人眼底青色的痕跡,想到這男人為了她的事情一直在忙著,心裏隻覺得過意不去,本來很抗拒的態度也就軟了下去,捧著男人的腦袋輕輕地開始揉按。
她小的時候經常為外婆做這些事情,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力氣也小,能做的事有限,也就隻剩下這麼一件了,逐漸幫在外麵累了一天的外婆按摩養成了習慣,直到她十五歲被沈家接回去之前,她一直都做著這種事情,所以,她的手法雖然比不上專業的,但也確實不錯,很會拿捏力道,很自然的從單單按摩頭部到按摩肩膀。
蕭蜀黍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顧潮汐被刺激的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真的鬧得大舅舅和二舅舅家挺沒臉的,所以今天的兩家隻打發了孩子過來看了看,走了一下過場就算是拉到了。倒是三舅舅一家人都過來了。
三舅媽十分機靈,不去說那些讓沈涼夏不高興的事情,就隻是問問外婆的病情,也不再那間病房裏呆著,直接和三舅舅守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麵。
蕭宴忱怕他們給沈涼夏添堵,要趕人離開,被沈涼夏攔住了。
這人也沒說什麼,而且外婆醒來,若是幾個兒子都不在她身邊,老太太的心裏一定會不舒服的。
到底還是當媽的,就算是子女再不孝順,心裏也是企盼著他們的關心的。
“不要緊的,他們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幺蛾子,再趕人也是一樣。”
她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蕭宴忱比她年長,這些事情上懂的更是多一些,也就由她去了。
顧潮汐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心裏更覺得堵得慌,趁著蕭宴忱出去的空當坐到了沈涼夏的身邊,問起了心中一直盤亙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