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多了鹹澀的味道,女孩的淚水打濕了他的心,悶悶的,帶著輕微的痛。
“怎麼了?怎麼哭了?”他直起身來,幹燥溫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輕輕地摩挲著,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蕭宴忱……”
她哭:“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這人現在這幅模樣,三天的時間,是要怎麼樣的煎熬才能將一個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她不想去想的,好像裝傻,可是又不可以,她裝不下去了,真的裝不下去了。
那人的眼神那麼溫柔,嘴唇那麼溫暖。
讓她要怎麼裝下去?
“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我那麼喜歡你。”
他耳根紅了,避開了她的眼睛。
沈涼夏抽泣。
細細碎碎的聲音,在病房裏環繞,將男人的心不著痕跡的束縛住。
他哄著她:“哭什麼?剛醒過來,還要好好養傷呢,不要哭,扯到傷口就不好了,乖——”
想了想,再一次低下頭去,幹燥的唇瓣貼上了女孩的額頭。
病房門口,佇立著的男人實在是忍不住出聲:“她剛醒過來,蕭宴忱,你要不要這麼禽獸?”
梁鈺嘴角噙著笑,桃花眼裏卻沒有笑意。
他的出聲成功的打斷了兩人的親密,蕭宴忱回頭看他,眼裏有複雜閃過,沈涼夏衝他扯扯嘴角,態度很柔和,不管怎麼樣,醒來就能看見熟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都是一件好事。
看到小姑娘的笑容,梁鈺的笑意到達了眼底,桃花眼彎成了月牙,走過去,站到床的另一邊。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額頭,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手背在那光滑的額頭上輕輕一擦。剛好是另一個人方才親到的位置。
蕭宴忱眸光一沉,已經伸手擒住他的手腕,隨後扔了開去。
“你怎麼來了?”一說話眉頭都皺起來了。蕭先生心裏顯然是不爽的。到底是誰給他送的消息,人倒是來得挺及時的,當然,也挺討厭的。
“我怎麼可能不來,小丫頭醒了,我能不過來看看麼?”還好他收買了這裏的護士,不然的話,指著這個混蛋,還是算了吧。隻怕他是盼著他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涼夏的眼目前呢。
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沈涼夏隻感覺這病房內一陣劈裏啪啦的火花已經濺開了。
就在沈涼夏覺得頭疼的時候,匆匆趕來送飯的管家打破了室內的平靜。
管家的禮儀無可挑剔,彎腰行禮問好,將飯盒擺在小餐桌上。
“醫生囑咐了,您不能吃油膩的,所以,熬的這個補氣養血湯是沒放油的,再附上一些清粥小菜,小姐,您看還可以吧。”
她能醒過來能吃東西就已經不錯了,當然可以,沈涼夏微笑,頭卻不能動。
梁鈺和蕭宴忱同時伸手想要接過小餐桌,管家的手偏了一下,餐桌到了蕭宴忱的手裏。
男人盛了湯,細心地吹涼,送到了沈涼夏的嘴邊:“嚐嚐看。”
梁鈺麵色不善的看著管家,管家彎腰,微笑,行禮,對不起,他不能忘記自己拿著誰給的工資呢。
直起腰來,管家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刻板嚴肅。
梁鈺自覺無趣,不和他一般見識,轉而去看沈涼夏,剛好小丫頭吐了一下舌頭,對著蕭宴忱撒嬌道:“好淡!”
梁舅舅脆弱的小心靈受到了二次傷害。
“隻能這樣,你剛醒過來了,能吃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乖——”
蕭宴忱很耐心的哄著。不好意思的反倒是沈涼夏了,再一次吐吐舌頭,小丫頭神色囧囧的:“我明白的,隻是抱怨一下麼。”
梁鈺拿過一旁的粥碗:“不要光喝湯,來吃點粥。”
小瓷勺盛著粥,梁舅舅學會了蕭宴忱那招,很耐心的吹涼了才送到沈涼夏的嘴邊上。
“……”沈涼夏看看粥,再看看一臉期望的人,轉而看向蕭宴忱。張嘴,再一次喝幹淨了蕭宴忱送到嘴邊的湯。
“……”梁舅舅太傷心了,要不要這麼差別對待。
同樣是用嘴吹的,為什麼她會和蕭宴忱的湯而不會吃自己的粥。
沈涼夏有些尷尬的解釋:“額——那個——他是我男朋友,我說過了的。”
“那又怎麼樣?”梁鈺微微一笑,挑釁的看向蕭宴忱:“誰還沒交過一個半個的男朋友女朋友呢,就算是定下來的男女朋友,也不代表就真的是一生一世一輩子了。結了婚還有分手離婚的呢,更何況隻是男女朋友。”
這番話卻是和之前顧潮汐說的一樣了。
蕭宴忱抬頭看看他,卻是沒有說話。
梁鈺更是不依不饒,想起之前在這人手上三番兩次的吃悶虧,更加覺得心有不甘。
“更何況這種事隻講究各憑本事,從來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是吧,蕭宴忱,撬個牆角什麼的,在咱們兄弟看來,也不是個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