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吸了一口,濃濃的煙霧自鼻腔裏噴出來。
“小時候一個要好的玩伴,變賣了他爸他媽生前留給他的那些古籍珍本和文玩字畫,換來的錢將那個男孩救了出來。至於那兩個妹妹,等男孩找過去的時候,她們已經被折磨死了。”
“好慘!”
“是啊,好慘!”男人的聲音裏多了幾分愴然。
“還好,他有那麼一個肯為他付出的朋友。”可是,她呢?她又哪裏去找一個這麼能真心為她的朋友。
沈蕤真的將她逼上絕路,她又要如何應對呢?可還有幾分勝利的把握?
深思過後的南園陷入了極度恐慌之中。
判了刑,坐了牢,十年的時間,不長。
可是沈建國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他的人生還有幾個十年?
說好的隻要他肯認罪,將一切承擔下來,何冰鳶就會花錢幫他打點一切。
可是,法庭上,他隻看到了妻子冷漠的表情,指揮一幹老臣子,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女兒的麵無表情。
沒有一點的溫情脈脈。
服刑之前,他提出要見一見妻子,夫妻一場,他不相信她會這麼無情無義。
何冰鳶來了,夫妻二人隔著一層玻璃,還有穿著製服的人在監視,說話也是要注意的。
沈建國看著坐在對麵的妻子,頭發高高梳起,在後腦挽了個十分精致的發髻,一身名牌套裝,穿出幹練精致的優雅。
就算是坐在看守所裏,也像是出席晚宴一般優雅從容。
這是他的妻子,出身上流社會的千金名媛,骨子裏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典雅。
可是,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冷漠果斷。
“冰鳶,你受累了。”
二十幾年的夫妻,有一些東西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裏,例如刻意的討好關心。
隻是真實的情意有幾分,恐怕隻有沈建國自己知道。
“沒什麼,受苦的是你,和你所做的一切比起來,我現在所做的簡直是微不足道。”
一語雙關,何冰鳶的眼睛裏沒有溫情笑意。
二十幾年的夫妻,她到現在為止,才徹底看透這個男人,想來真是可笑。
“阿蕤,她還好吧?手術的事情,有沒有消息?”
“她很好,你不用惦記,至於手術,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有了安排。”
“這樣就好,那我父母呢?他們也都還好吧?”
“挺好的,他們回老家養老去了!”
“回老家?他們年紀那麼大了,老家又沒什麼親人,回去了誰照顧他們?”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送他們去了療養院,那裏的人照顧的比我照顧得好多了,而且,錢也不算貴,一個月兩個人才用兩千塊錢,足夠我負擔得起的。”
何冰鳶笑了,笑容裏透著一種冰冷。
“不是,你怎麼能送他們去那裏,阿鳶,他們年紀大了,兩千塊錢,能有什麼好待遇,你這不是在害他們嗎?”
沈建國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又被嗬斥了,不得已,隻能坐下說話。
“兩千塊錢怎麼了,沈建國,如果沒有我們何家,你的父母也就不過是現在這個待遇,我沒做什麼,隻是將他們打回原形而已。兒子坐牢了,他們也不是什麼老太爺老太太了,就是普通的老頭子老太婆而已,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他們是你的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又怎麼樣?我就有義務贍養他們嗎?不要忘記了,他們的兒子已經坐牢了。”
比起沈建國的激動,何冰鳶的笑容越發的優雅。
“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兒子,沈建國,那是你們沈家傳宗接代的獨苗苗,你不是更應該要關心他麼?畢竟,你父母已經年紀大了,生老病死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是,你的兒子——”何冰鳶輕輕地彈了一下染成淺紅色的指甲:“他才七歲!”
沈建國坐不住了:“你說什麼?何冰鳶,你把繼宗怎麼樣了”
“繼宗,名字還真好,都能看出來這個名字裏包含了你多少期望,繼承沈家的香火,繼承沈家的一切是吧?可惜啊,他父親進了監獄,他能繼承的也就是沈家的這個姓了,至於家產,沈家現在還有什麼家產麼?”
沈建國瞳孔放大,心中不好的預感似乎已經得到了證實,努力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下去,可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太知道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了,心中此時全都是擔心。
“你到底把她們母子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隻是趕出這座城市而已,啊,對了,那個女人,臨走的時候拍了一套很精彩的動作片,隻可惜這裏管製嚴格,我不能拿來給您欣賞。對不起了,老公,我和你抱著同樣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