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何清澤簌了口,洗了手。坐在沙發上,細細的品著紅酒,開始琢磨這件事。
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幾上,點出兩張對比的照片:“看一看,哪個更漂亮?”
兩個女孩兒,一個溫柔如水,眉眼間透著一股貴氣,另一個五官精致穠豔,眉眼間透著蕩漾的妖美。
律師微微驚詫:“這不是?”
“是啊,一個是我表妹,一個是我表妹的妹妹,我以前都沒怎麼見過她,對她最初的印象還隻是個小縣城裏走出來的青澀小丫頭,倒是沒想到幾年的時間,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他歎口氣:“這張皮相好像比我表妹長得更好啊,隻可惜被蕭宴忱捷足先登了。”
又有了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律師默默地交疊了雙腿,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這個人的氣場一點都不強,可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讓人害怕呢?
何清澤似乎很困惑:“你幫我選擇一下,如果給你個機會,讓你在這兩張麵孔中選擇一張,你會選擇哪一張?”
“這個……我不是女的,沒想過換臉。”這個選擇,他做不出來,因為怎麼想怎麼覺得怪異。
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像極了蛇瞳,冷冰冰的,寒津津的,透著陰毒的氣息。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隻把他看得渾身冒汗,那雙眼睛方才挪開。
伸手隨意的一指電腦上的圖片:“那就這張了,你不知道,這顆痣,真的是特別性感,實不相瞞,光想想,我就已經有了感覺。”
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就像剛才吃那道菜的時候是一樣的表情,他的聲音清越溫和,整個人,透著幹淨斯文的氣息。
微笑著說道:“你說,那樣的一張臉,在配上那樣痛苦的表情,那顆小痣,想必會是很妖豔的吧?”
…… ……
蕭宴忱接到了何清澤托人給帶的口信。
口信很簡單,沈氏,是沈家的,跟何家人沒有一點關係,所以,他不會接手,還是應該交由沈家人掌控的。
他希望雙方能盡快的接洽,將工作交接清楚,然後,他將何家以前配給何冰鳶的幫手全部退出來。
從此以後,沈氏與何家,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一個口信而已並不能完全的說明他的誠意。
這個人,竟然特地開了記者招待會,招待會上,公開說道,何冰鳶做出了那麼多違背良心,違背道德,罔顧法律的事情,作為晚輩,他很痛心,家裏的父親和叔叔們也很痛心。他們不會做出任何袒護何冰鳶的事情,將她交由法律製裁,他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並且,在此,他們向因為何冰鳶的所作所為身心受到巨大傷害的人道歉。
彎腰下去,這位富家公子的道歉包含誠意。
沈涼夏看著電視裏的畫麵,十分不解的對蕭宴忱說道:“他想做什麼?”
“和當初何冰鳶想的一樣,棄卒保車,更何況這些事情他們並沒有參與,這個時候,想要撇清關係,不被牽連,也是正常的,很聰明,也很絕情的做法。”
蕭宴忱看著電視裏的那個人,抿了抿唇角,這個人,他沒接觸過,卻也知道他背後的那些陰狠手段,現在看來,的確是個人物。
“這就是一條毒蛇,根本不能小看了他。”沈涼夏輕聲道,她對這個人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年她剛到沈家,他穿著一件白襯衫,戴著一副眼鏡,站在三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明明看起來斯文幹淨的一個人,可是,渾身上下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即使是她這樣的野孩子,也不由得低下了頭去,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後來聽梁鈺說道南園是被他設計了,心中竟有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除了他以外,好像真的沒有人會去做這種既無聊又變態的事情了。
“所以,盡量不要和他接觸,這個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知道嗎?”
蕭宴忱摟著女孩的肩膀,囑咐道。
小丫頭最近越來越瘦了,下頦尖尖的,前些日子養出來的小肚腩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透著脆弱的氣息。
隻是再也沒有掉一滴眼淚,唯一的反常就是知道何冰鳶是殺害她母親的凶手的時候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整整一夜,任他怎麼哄都不肯開口,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些事情,隻是蕭宴忱總有一種感覺,悲傷還在,隻是被小姑娘給藏起來了。
把悲傷藏起來,壓抑著心中的情緒,每天展現在他麵前的,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像一隻縮進殼裏的烏龜,她自己不探出頭來,別人就無處下手。
蕭宴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隻能每天抽出時間來盡量多陪陪她。
提起沈家,沈涼夏並沒有多大興趣,甚至還不如她對功課來的專注,已經開學了,她的各門功課雖然有關享給補習,但是,這些天可能是事太多的原因,實際上收到的效果並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