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把腦子打壞了。”小鹿齜著牙,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還躺在床上就做出讓步。
那料到對方聽到這個話,卻是臉色一沉。笑容盡瀲了去:“你要學著乖一點,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雖然說——你救過我,又懷了我的孩子,可不代表我就會放縱你無法無天。”
一句話而已,怎麼就無法無天了。
她的眼睛轉了轉,不服氣都寫在了臉上,自言自語道:“這份愛情也太不平等了。”
愛情本來就不是平等的。
容恩在內心嘲笑她的天真,卻也沒有在細追究,隻是讓管家給她準備飯菜。
一直打營養針什麼的,不是什麼好事,現在醒了,就應該吃點東西。
但是很明顯,這個女人不懂得怎麼去扮演一個溫順的情人。
當配套的營養餐端到她的麵前的時候,她再一次有了異議:“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我的嘴裏,已經淡出了鳥來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吃一些肉類的東西。”
“好姑娘不應該說這種話,還有,因為你昏迷的時間太長,一下子吃油膩的東西,胃裏會受不了的,所以,要先吃一些清淡的東西。”
容恩告訴自己,這女人有用,這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更有用,所以,他可以原諒她的粗魯。
她還是不服氣:“其實可以煮個雞絲粥之類的,還有,哪怕是有一點鹹菜也行啊,為什麼連一個鹹菜葉我都看不到,就這一一碗沒滋沒味的粥,我倒覺得還是打營養針更好一些,最起碼不用感覺嘴裏已經淡出來了的鳥喂。”
有一種容忍叫我已經很想將掐死你了。
“或許你應該再中一槍,然後繼續昏迷,繼續打營養針,一直打到老死。”
細長的鳳眼眯起來,威脅意味十足。
一聲輕歎:“營養針也很貴吧,還是算了,這碗粥……我可以喝的不過那個老伯,咱們說好了,晚上我要吃紅燒豬蹄,少放點糖,對,就是這樣。”
容伯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
容恩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跳得厲害。
不過還不能走,要做戲就要做全套,他不能讓別人看出破綻。
靜靜地看著那個女人吃飯,他的心念電轉。
出來的時間夠長了,家裏的人也來了幾撥了,都是那個女人派來接他回去的。
人品不怎麼樣,做戲倒是能做全套。
果然是慣會裝模作樣的,不然的話,也不會這些年來一直將容家上上下下都騙得死死的,要不是這回的事情實在弄得太大,恐怕她還不會露出真麵目來吧。
女人,都這樣吧,一個兩個都是慣會演戲的,表麵上總是一副溫順柔和,又或者賢良淑德的樣子,背地裏的真麵目,卻從來不肯示人。
下一次,再派人來,他就應該回去了,既然她們喜歡演戲,那他就陪著她們好好地把這場戲演完,等真正落幕的時候,就知道誰才是這個戲台上真正的主角了。
隻是這個女人……
他看向那個端著空碗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人,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怎麼了?”
“我沒吃飽……”
“這就可以了,你剛剛開始吃東西,不宜吃得太多,容伯,將這裏收拾了吧。”
他淡淡的說道,滿意的看著那雙眼睛裏的神采暗了下去,故意將那句少食多餐隱了去,可是,看到她那副憋著嘴蠢兮兮樣子,心中不由得不屑。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要麼狡猾奸詐如那兩個人,要麼蠢得要死如麵前這個。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能在那兩個人麵前過幾招。
現在看來,還真是辛苦,他隻能讓她們盡量少一點接觸了,他不介意她犯蠢,卻不想看到她在她們麵前吃了虧,或者受了傷。
那個孩子……在他繼承容家之前,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這世上沒有治不了的絕症,最重要的是對症下藥。
蕭宴忱得了一劑藥,這劑藥是梁鈺給他下的。
沈涼夏的外婆對他來說都不能完全支撐住他,那就剩一個人還能讓他振作起來了。
俯視著樓下車輛湍急的街道和來去匆匆的人,梁鈺道:“我總有一個預感,或許涼夏她還活著。”
話音剛落,背後就想起了稀裏嘩啦的聲音,形容槁枯的男人心疼的看著那些被自己壓到的照片,眼睛裏全是痛苦。
“為-什-麼-會-這-麼-說?”艱難的開口。遲緩的語速,讓梁鈺不得不懷疑,如果再不將他從那個昏暗的世界裏拖出來,他恐怕以後都沒法和人交流了。
死的是沈涼夏,和她一起死去的還有他的一顆心。
何為用情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