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畫地為牢的禁錮(1 / 2)

薑家二舅站在二舅媽的身後,本來隻是低著頭任憑妻子與他們協商,他自己是不想求人的,尤其是這個以前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外甥女,哪怕是這個外甥女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完全不是當初的那個無依無靠見不得人的私生女,其實薑家男人曆來如此,他們將臉麵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妹妹誤入歧途就老死不相往來,隻是到了金錢 權力麵前,他們又成了奴才,可又不甘心做出奴顏婢膝的醜相來,所以凡事全屏家中女人出頭,還當自己是有骨氣的,聽到沈涼夏的這番話之後,猛地抬頭看她一眼,眼中憤恨鄙視不一而足。

沈涼夏對上他的眼神,神色間隻是更加冷漠。這些的確是她的親人,可是,這些親人卻沒從來沒有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甚至相反的連個普通看客都做不成,比起外人來,他們對祖孫倆的要求更苛刻。

沈涼夏的記憶並沒有全部恢複,關於這些人的記憶全然沒有好的一麵,外婆重病,她將自己的命賣給沈家,給外婆換來救命錢,這些人卻隻想著怎麼才能在她的身上撈到更多的好處。

沈涼夏不會自怨自艾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卻很難不去怨恨這些所謂的親人。

她不是聖母,骨子裏甚至流淌著自私狹隘睚眥必報的血液。

外婆病重的時候,為了外婆可以安心的養病,她可以滿足他們的要求,現在外婆已經去世了,他們再要求這個要求那個,自然就不好使了。

甩開二舅媽的手,沈涼夏徑自坐進了車裏,她的表情涼薄冷淡,不再看二舅媽一眼。

二舅媽心中怨恨她的不近人情,卻又不敢當麵發作,還要好言去求蕭宴忱。

薑家二舅開口阻止她:“不要求他們,我們自己去找小穎。”

二舅媽不予理會,隻是看著蕭宴忱道:

“您當初可是答應了外婆的,會幫著找到小穎的。”

她試圖去拉蕭宴忱的袖子,卻懾於對方的身份而不敢太過放肆,隻能站在他的麵前,做出苦苦哀求的行狀。

蕭宴忱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對公婆,沉聲道:“你們憑什麼以為我真的會去找你們的女兒。”

他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為了讓生命垂危的老人能走得更安心一些罷了。

在那件事中,薑穎扮演的就是一個袖手旁觀的角色,這樣的袖手旁觀比陌生人的袖手旁觀遠遠可恨的多,他現在所做的,不過是當初他所作的罷了。

兩個人這樣的冷漠無情,讓二舅和二舅媽惱羞成怒,一個嚎啕大哭指責他們沒良心,不講親情,一個直接翻臉去砸車門,卻被酒店的保安強製拉開了,隻能看著那台車子離他們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車外的風景不斷的倒退,這個城市,正在用它獨特的方式和沈涼夏說再見。

這裏,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的時間,對這個城市卻沒有任何的歸屬感,現在,她的生命力最重要的親人也已經離開了人世,這個城市,再也沒有任何理由能讓她留下來,甚至於以後的往來輾轉,也不過是為了祭拜親人。

心底,也隨之空了一大塊。

那種感覺無法言明,外婆曾經是她生命中唯一所能依靠的大樹,雖然這棵大樹不是很茂盛,樹幹也沒有足夠粗,但是,這顆大樹依然盡她所能為她遮風擋雨,讓她依靠。

小時候的她,也是有夢想的,夢想著外婆能像別的老人一樣,在小區裏和人散步,在公園裏和人鍛煉,在家中的客廳裏坐著搖椅吹著風扇端著茶杯悠閑地看電視。

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弱小,這些畫麵隻能出現在她的夢中,存留在腦海裏,她曾經那樣瘋狂的期盼著,期盼自己能快點長大,能成為外婆的大樹,讓外婆不用嚴冬酷暑走街串巷收撿破爛,能真正的過一過老有所依的日子,日子一天一天的盼著,終於盼到了自己快要長大的那一天,外婆卻病倒了,這一病,就再也沒有從醫院裏走出來,所謂的悠閑時光,不過是插著管子和病魔作鬥爭罷了,這其中所遭遇的痛苦和折磨,不是親身經曆,又怎麼能真正了解。

老人的夢想總是樸實無華的,無非是兒孫順遂平安,家庭和睦。

老人活著的時候,沈涼夏願意為了讓老人安心,盡量讓這個家維持著和平的假象,現在老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心裏的那些怨憎不消反漲。

她怨憎自己的無能為力,同時也怨憎那些所謂的家人的絕情市儈,她不會收回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可也不會再滿足他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