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碩電子副總辦公室。
張逸辰用咖啡機滴漏了一杯香濃的牙買加藍山咖啡,推掉手上的一堆文件,撥了一個電話。
“周帆嗎?幫我找幾個兄弟,有件小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張逸辰抿了一口咖啡,嘴角一抹輕蔑的笑。
“明白了張哥,我一定把他,頭敲碎,腿打折,肋叭騸,打骨折。俺們東北有句老話教育我們說啥呀,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對方十分二逼地唱了起來。
“好了,你一個出來混的,還真當自己是說唱歌手啊,不用卸胳膊卸腿,給他點顏色看看就可以了,最主要是告訴他以後離莫語薇遠一點——”張逸辰說完話,放下昂貴的陶瓷杯,看著窗外的夜色,目光深邃而陰冷。
這邊的向暖手裏握著手機,又不敢打給尹昊,因為他之前交代過自己要加班,不能隨便打擾,可是等著他的短信和電話又是那麼煎熬,她鄭重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然後一遍遍劃開屏保,卻還是沒有任何來電或短信。
向暖沮喪地努了努嘴巴,然後把手機扔在床頭櫃上。
“我知道雖然沒發短信,他也是在想我的,嘿嘿——”向暖覺得那樣的甜蜜從心底漾出來,從臉上笑出花來了。
可是幾秒鍾以後,她又泄氣地吹了一下前額的劉海,沮喪地低下了頭,“好吧,是我騙自己的,隻是我在想他,他根本沒有想我——”
新安第一人民醫院病房走廊。
尹昊一個人獨自靠在牆邊,時不時看一看重症監護室裏的父親,他是希望父親突然醒來的時候,能在環顧四周之後,能在這個角度看到自己,這樣會讓他更安心。
尹昊翻了翻手機,看到向暖的短信,想起她甜甜的笑,那張陽光燦爛的臉,不由覺得心暖。
“哥,你先回去睡會兒吧,這都十二點多了。”尹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體貼尹昊說道。
尹昊收起了手機,“哥沒事,扛得住,你回去接著睡吧。”尹昊仍然微笑著跟妹妹說話,“明天周一你就回去上課吧,一聲都跟我說了,爸沒事的,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尹萱從小就很信任哥哥,所以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又回去睡了。
尹昊伸了一個懶腰,敲一敲頸椎,洗手間往臉上撲了撲冷水,提了提精神,繼續精神抖擻地守望著重症監護室裏的父親。
想著父親這一生的坎坷,尹昊不禁潸然淚下。
父親是家裏的獨子,有三個姐姐。生在六十年代末,好在不是自然災害那三年,算是躲過了一劫。在貧困的家庭裏長大,茅草房子裏茁壯成長。雖然努力刻苦念書,可能還是缺了一點天分,高考落榜之後還是選擇了回家務農。
說起父母的愛情,尹昊想起曾經在父親書桌的抽屜裏發現一疊厚厚的情書,八零年代文學繁榮的時候,文藝小青年的父親,用一首首情詩,一封封情書,敲開了母親的心門。
父親東拚西湊蓋了三間明亮的大瓦房,迎娶了母親大人,之後兩個人辛苦打拚,各種活都幹。買過水果,販過雜糧,炸油條饊子,收啤酒瓶,做豆腐賣,磚瓦廠做苦力,收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