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和向暖找到尹昊的時候,他已經光出氣不進氣了。
“耗子——”抱起虛弱而癱軟尹昊,張偉忍住悲傷,抱起來就往外跑。向暖更是六神無主,跟在後麵不知所措。
尹昊已經毫無意識,甚至於他的眼睛都已經再無光澤。張偉並不放棄,這地方離醫院並不遠,他背起尹昊,一邊跑一邊大聲叫,“耗子,你千萬不能睡,現在睡了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你一定要給我挺住,別做王八蛋!”
向暖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傻傻看著滿臉血汙的尹昊,心裏就像是被誰狠狠拽著那麼疼。也不知道他受了怎樣的折磨,向暖多希望他能突然醒過來朝著自己扮個鬼臉,無論怎麼調戲她都可以!
跑到醫院前的公路上的時候,張偉就已經開始朝著醫院方向大喊,“快點來人救救他!快點!”恰巧此時門口有工作人員經過,幾個人趕緊七手八腳把尹昊送入了搶救室。
林父還在重症監護室,尹母昏迷在床,一直坐在尹母床前的尹萱也是哭啞了嗓子。張偉不能也不敢把尹昊的事情告訴她們。
“林昆估計還在幫著找尹昊呢,我得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在搶救室外等候的張偉稍稍穩定情緒之後突然想起林昆,於是撥通了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
“這貨死哪去了,這不是添亂嘛,不管他了,反正這麼大的人也不會丟了。”此時的張偉還沒有把林昆往壞處想,主要是尹昊還在裏麵生死未卜,沒有那閑工夫顧忌他。
向暖窩在角落裏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她根本不能想象,昨晚還一臉壞笑對著自己耍流氓的尹昊,現在躺在冰冷的手術台,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捱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雖然人群來來往往,向暖卻覺得安靜的世界裏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張偉頹廢地抓著頭發,眼圈紅紅的。這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雖然是叔侄關係,但是親如兄弟,在全都是獨生子女的今天,這份兄弟情誼更難割舍。
醫生從搶救室推門而出,他攤攤手的動作和表情似乎已經說明了情況,張偉心有不甘地湊上前,“醫生,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這是電視劇電影裏用爛了的一句台詞,但是真的有一天親耳從醫生嘴裏聽到的時候,還是悲傷得難以自抑。
張偉和向暖都呆愣著,眼淚不聽話地簌簌落下。並沒有哭喊和撕心裂肺,真正的痛就是讓你止不住眼淚,也說不出話。
張偉甚至腦子短路地幻想,走到走廊盡頭的那個醫生突然回過頭,吐著舌頭搞怪道,“剛才跟你開玩笑的啦,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
張偉心想,即使你醫生這麼跟我鬧,我也保證拳頭抬起來也不會打你!
“張醫生!張醫生!快回來,病人又有了心跳!”一個護士從搶救室追出來,張偉都呆了,這特麼到底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