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家的樓下，也是徐落英住的樓下，季瑞霖停下了車：“落英，謝謝你。”
這句謝謝，徐落英明白是謝她幫他照顧朱怡安，借著外麵的夜色掩蓋著心裏的苦楚，聲音卻是異常的歡快：“季總怎麼這麼說，應該是我要謝謝季總送我回家。”
“沒關係，應該的。”季瑞霖笑了笑。
“季總，開車小心。予晞，再見。”徐落英的聲音大方得體，歡快的像沒心沒肺，眼睛裏卻已經汪出了兩池清水。
季瑞霖已經踩下了油門，掉頭而去。坐在另一邊的顏予晞更是不可能看到徐落英流出的眼淚。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在意她的眼淚。徐落英抬起右手，手背一抹眼淚，不能這樣，她得有個人在乎她的眼淚。
車內現在隻有季瑞霖和顏予晞了，氣氛異常的沉悶。晚宴上朱怡安的舉動，讓倆人都很別扭。
顏予晞把頭側向了車窗外，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種沉悶，她是女人，先開口的不應該是她。
季瑞霖要開口，卻沒有想好措詞，要說的話實在太難說，可今天不說，以後再說可能效果就打了折扣。要是別的男人可能不會這樣想，做酒店工作的季瑞霖卻知道，客人有了意見，一定要第一時間來解決。
現在顏予晞就是他的客人，他要拿出專業的水準來解決。
“予晞，那個今天晚上我媽的話，你別當真。還有謝謝你在董事會議上投我的票。”季瑞霖把車速降了下來，現在街上車少本是開快車的好時機，可他的心情卻不適合。
顏予晞扭回了頭，想著跟鄧紫薇的協議，今晚朱怡安的那番話，幫她變相履行了協議內容，現在季瑞霖拒絕了，其實挺好的，她一點也沒有違反協議。但顏予晞的內心卻在掙紮糾結，難受，仿佛在做對不起人的事似的。
“沒事，沒事，我一點沒介意。那個投你的票，很正常，絺大多數董事不都支持你當總經理的。”再多的話，顏予晞覺得卡在嗓子眼裏了，吐不出來。
“那個，我媽她……隻是擔心我。”季瑞霖的心跳了下，他內心裏是真希望顏予晞可以答應的跟他結婚的。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沒有介意。再說阿姨的病，我也知道了。”顏予晞一口氣把這句說出來。
季瑞霖猛得一踩刹車，停在了馬路中間，朱怡安的病是他內心裏最隱痛的事，也是他最不願意讓顏予晞知道，不想因此讓顏予晞同情他。
這是什麼時候有的情緒，應該是貝致瑋出現後才有的感覺。從那個時候時，他就要站直在顏予晞麵前，而不再願意讓顏予晞看到他的弱點，隻要顏予晞看到他的強項。
現在顏予晞說出了這句，等於把他的最讓人同情的方麵提示出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季瑞霖的嗓子突然幹澀嘶啞。
“昨天吧。”顏予晞低下了頭，她也好像偷窺了人家的隱私一般。
季瑞霖打好的腹稿突然沒有了用，下麵的談話他不知道怎麼繼續，就任著汽車停在馬路中，兩旁不時有飛馳而過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