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予晞終於決定跟貝致瑋實話實說,把眼淚擦幹了,按下了貝致瑋名字,撥出了電話:“致瑋,是我。”
貝致瑋立刻聽出了顏予晞聲音的不對勁來:“予晞,你怎麼了?”
“我沒事,隻是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顏予晞控製了下情緒,現在她才發現她一直對貝致瑋挺依賴的,可是已經晚了,眼淚止不住的又掉了下來。
“你在哪裏,我來找你。”貝致瑋急迫著說。
“真的不要,我跟你說,我在等疾病防控中心來接我的車子,我可能傳染上了中東呼吸綜合症。我還有事要拜托給你。”顏予晞要跟貝致瑋交待很多事,這可能是他們能通的最後一通電話了。
“你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去做的。”
“我跟我父母說,我是去法國巴黎出差了,就是去那個麗茲酒店,你幫我瞞下他們,我不想他們傷心。如果我真的十四天隔離期後,確診了,也請你小心告訴他們。他們年級大了。”顏予晞說不下去了,眼前一片模糊,她好想去看看貝致瑋和父母的最後一麵,可現在她不能做,什麼也不能做。
“我知道了。我會的。”貝致瑋的聲音裏帶著嚴峻。
顏予晞明白,她現在是過街老鼠,就算人人不喊打,可人人也不會上來給她個擁抱,定是人人唯恐避之不遲。
“還有嗎?你要我做的。”貝致瑋又問了句。
顏予晞的心冷了,這好像是比死還可怕的事,半天才說了:“沒有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貝致瑋掛了電話。
顏予晞走了回去,實際上她也一直和梁婧如在這間小包間內。
“他不理你了?男人真尼瑪的不是東西。”梁婧如罵了句。
顏予晞搖了搖頭:“沒有了,我拜托他事,他去幫我辦了,他本身工作也挺多的。”
“我說你,怎麼這麼袒護他。男人不能對他太好的。”梁婧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顏予晞低下了頭:“我沒有了,隻是他真的很忙。”
梁婧如長歎了一口氣,不說話了。生死未卜前,別得說了也沒有用。
疾病防控中心的車來得不算慢,顏予晞和梁婧如,包括這家小餐館裏的人全給載走了。
小餐館老板搖著頭喊冤:“開門做生意,遇到這種事。”又衝著顏予晞和梁婧如罵罵咧咧。
梁婧如立刻對罵了回去,餐館裏的人幫著老板一塊罵,同時也是真覺得梁婧如和顏予晞可惡,要害死他們。
顏予晞坐在那,雖說聽得氣,可是真沒有心情去對罵。她也是受害者,現在成了施害者。
每個人隻能被人害到的時候才有了道德吧,害人的時候隻覺得別人應該害。
到了隔離的地方,顏予晞看了眼,就是傳染病醫院。進了病房,一人一間,顏予晞終於可耳根子清靜了,悲傷又席卷而來。
顏予晞站在窗前,正想把心情平靜下,手機還在身邊,她還是可以給貝致瑋和父母打電話的,這點還算不錯吧。
突然傳來敲門聲,顏予晞想著定是護士,轉過了身:“請進來。”
門開了,貝致瑋走了進來,笑盈盈,露著扇貝般的玉齒:“這塊讓我好難查。幸好還算找到了。”
“你,不要過來,快出去。”顏予晞右手捂住了嘴,左手掌平推向外。
貝致瑋笑著走了過來:“你怕什麼,我都怕。”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顏予晞都要哭了,這下要是貝致瑋也給隔離了,那不成了她害得了。
貝致瑋皺起了眉頭:“你這樣子,別人會誤會的,好像我們在做什麼兒童不宜的事。”
顏予晞的臉一下紅了,也不敢再開口了。
“這就對了。好了,你不用怕,也不用擔心。我隻是聽你說了,突然想到這是個我能休息的好機會,所以就來了。”貝致瑋走到了顏予晞的麵前,站住,輕輕把顏予晞嘴上的手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