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山下,百戶村落寧靜祥和,成群的牛羊臥在河邊的草地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不時的發出幾聲牟牟的叫聲,嚼幾口邊角泛著枯黃的青草。河水靜靜的流淌,透過清澈的河水不時的能看到成群的遊魚倏然而逝,日光下澈,點綴出波光粼粼的光影。牧民躺在一塊光滑的青石上,把草帽扣在臉上酣睡,靠近點能聽到輕微的打鼾聲。
一頭牛忍不住秋日的倦意,眼睛慢慢的合攏,就剩下一條細縫。突然這頭牛猛地睜開眼,抬起頭警惕的看著四周,它敏銳的感知讓他感覺到有人向這邊走來。黑褐色的眼眸盯著遠處的木橋,看見一個身穿破爛道袍的怪人走過木橋,沿著河向這邊過來。牛見過這個人,就沒再打理,埋下頭繼續享受這難的寧靜。
怪人踏著河畔光滑的石子,順著河流往上走,眼睛目視前方,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跟他無關……
清澈的河水打起一朵朵浪花,濺到怪人的腳上。仿佛是在親昵,怪人就那麼自然的走著,但是卻又是如此的不自然,就好像從虛幻中走來,遊走在現實和幻境。
日光,溪水,牛群,怪人……
和諧的組合在一起。
……
遠處的河流出現一個黑點,越來越近。不過村民看到也不會驚奇,因為這是河流下遊,經常會飄下來一些奇怪的東西。有時候甚至會飄下來一兩具死屍。
怪人看著那個黑點,眼中思索的光芒,隱約間還夾帶著幾絲期待的興奮。
河流帶著黑點奔流下來,黑點越來越大。轉眼間流到怪人身邊,怪人淌下溪水,截住還要繼續向下流去的黑點。這哪是什麼黑點,分明是一大一小兩個人,老人麵孔發白,已經死去,小孩身上卻有一層淡淡的光幕保護,似乎陷入沉睡。從他們的衣服心髒出的標誌很容易認出他們的身份——徐家人。
怪人看了老人一眼,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他手指輕點,身後的土地出現一個可以容下一人的坑,又是一指輕點,老人的屍體飛起,落在坑裏,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最後一指點出,老人屍體已經被一個突起的墳塚掩埋。
無名,無姓。老人的墳塚孤零零的立在這裏,這位為徐家付出一切的老人。
怪人抱著徐荒,沿著原路返回。牧民仍然在酣睡,隻是現在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午後更加響亮。怪人的來去他都沒有發覺。
……
破廟中,徐荒躺在怪人的懷裏靜靜的安睡,體表的淡藍色的光罩還沒有消失。怪人就那麼等著,直到徐荒醒來。
“唔~我死了嗎?”徐荒揉著眼睛,迷糊的問道。僅有五歲的他天真的認為他已經死掉了。但是但他抬起頭卻發現一個打扮怪異的人在看他。沒有過多的驚訝,徐荒今天已經經曆了太多,小小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徐忠爺爺呢?”
“死了。”
“奧……”
“我在哪?”
“雁山百家村”
“奧……”
“你是誰?”
“……”
怪人沉默了,好像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徐荒好像也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生在豪門,他從小也學會了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