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啥客人?”大牛好奇的問道,目光瞥到停在他家門口的一輛黑色大眾,怪叫道:“喲,是斯柯達,我這怎麼有不好的預感呢。”
“什麼不好的預感?快去吧你,不然等會你爹又要扭你耳朵了!”娘笑著睨他一眼。
大牛道:“天嬸子,您還真別不信,我這兩年的第六感可準了。我爹一個買肥料的,這會兒連生意都不做了,在家招待客人,可不一定的好事。”大牛湊到娘身邊小聲問道:“天嬸子,您可得給我交個底,來我家的都是些什麼人那?”
娘嗔怪的瞧了大牛一眼,啐道:“什麼第六感,盡瞎扯。好像是你爹的戰友吧,一家子來的,說是工作調動,調到附近的鎮子當個鎮長,就過來拜訪一下你爹。”
“這樣。”大牛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嘿嘿一笑,拿過娘的菜盆說:“既然是我爹的戰友,我就不打擾了,天嬸子,我來幫您摘菜。”
“去去去,有家不回折騰個什麼勁?”娘搶回菜盆,忙不迭的朝大牛揮手。
我看大牛神色不對,便也問道:“喂,大牛,你跟海叔鬧矛盾了?”
“沒有。”大牛煩惱的撓了撓腦袋,對我勾了勾手指。我意會的湊上前去,聽到他說:“之前咱退學,我爹就老想著要給我介紹的個對象。”
“也沒見他真介紹過呀!”我挑眉。
大牛一拍大腿:“這不是就來了嗎?”
於靜抿嘴偷笑:“憑著這一輛車,你就知道人是來和你相親的?”
“就是啊。”我也覺得於靜說得有道理:“再說,你爹的戰友不是鎮長嗎?好歹是個官兒,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女兒配給個退了學的農家小子吧?再說,人有沒有女兒還不知道呢,不要草木皆兵。”
“哎,你們不懂!”大牛大搖其頭。
娘思索了一下,說道:“嗯,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那鎮長是一家子來的,還帶了個姑娘,和你們年紀差不多大的樣子。”
“看,我說得沒錯吧!”大牛一副了然的樣子,連忙起身:“不行,我得跑,浩子你給我壓著!”
“楊華!”一聲洪亮的聲音從大牛家門口傳來,大牛僵在原地,慢慢回頭,正好看見海叔大步朝他走來。
“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呢?”海叔似笑非笑的盯著大牛,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海叔。”我努力的忍住笑意,投給大牛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海叔好。”於靜溫文有禮的和海叔打招呼,看得出她也憋得很辛苦。
“嗯,浩子和小靜都回來啦!”海叔也笑吟吟的和我倆打過招呼,揪著大牛耳朵的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我和於靜都“嘶”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人浩子跟於靜回來了知道要回家看看,你倒好,啊,不回家不說,還想溜?你打算溜到哪裏去啊?”
“沒沒,爹,我這不是正準備回家呢麼,都到家門口了你還不信我?”大牛痛得跳腳,又不敢掙紮,吸氣道:“您看這麼多人看著,您是不是先放開我,多不好看啊!”
“哼!”海叔放下手,冷哼一聲:“知子莫若父,你在我麵前還嫩著咧!翹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大牛也是被海叔罵慣了的,臉皮早就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這會兒正嘿嘿賠笑呢。
海叔又轉了笑臉,對娘道:“天嫂子,等會兒你和天哥浩子還有小靜也過來一起吃飯,也幫我掌掌眼兒。”
“這不好吧。”娘說:“我都掐著菜葉子了,而且你哪兒也有客人。”
海叔說:“沒啥不好的,我那客人天哥也認識,小時候還是同學呢。再說了,咱兩家還用分那麼清楚嗎?”
娘一聽也是這個理,從小到大,我和大牛就沒忌諱過什麼,經常相互之間竄來竄去,誰家有好菜就去誰家吃,兩家家長也早就習慣了,但凡有什麼好東西,我家有的,必然也不會少了你一份,說像親兄弟當真一點兒也不為過。
“那成啊。”娘端著菜盆站起來道:“那我先把這菜洗好,等會兒拿你家煮去,要不放到明天得焉了。”
“好嘞!”海叔樂嗬嗬的應到,對著大牛一招手,大牛便乖乖的跟著海叔走了,末了還丟給我和於靜一個趕緊跟上的眼神。
我便和娘打了個招呼:“娘,那我和於靜先過去?”
“去吧去吧。”娘揮了揮手:“順便到屋裏拿兩支酒過去,那是去年釀的葡萄酒,現在正好喝。”
“哎,知道了!”我應了一聲,拉著於靜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