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的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一個穿著polo衫大短褲的中年人來到局裏。張局見那個人頭發油膩膩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頭了。身上那原本應該是檸檬黃的polo衫也洗得褪了色,黃不黃白不白的,下麵一條大短褲邊都已經磨破了,腳上的解放鞋也桑不溜秋,幾乎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個人,真的有本事嗎?
張局對此感到很懷疑,不過他也算是曆練出來了,沒有當場質疑那人的能力,而是笑嗬嗬的迎了上去:“黃哥,這位就是您請過來的幫手了吧?不知道怎麼稱呼?”
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這身打扮有些不太能入眼,嗬嗬笑了兩聲,不卑不亢的說:“我姓袁,小兄弟直接叫我老袁就成。”
老黃也笑道:“別看袁大仙打扮得跟農民沒什麼兩樣,實際上他比外頭的那些什麼風水先生要強多了,所謂大隱隱於市,袁大仙正是大隱之人。要不是我和袁大仙有點兒交情,要請他出山可不容易。”
袁大仙很謙虛的笑:“老黃啊,你這麼說可沒意思了啊。私交歸私交,好歹這還是在公安局裏呢,我也不想被當成右.派給抓緊去蹲大牢!”
袁大仙的話讓張局頓時就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忍不住笑了出來。老黃也哈哈大笑的拍了拍袁大仙的肩膀:“你以為這還是紅.衛.兵年代呀?放心吧,你可是我們調查組組長請回來的貴賓,誰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說話間,調查組的人員都已經集合好了,分別上兩台警車往穗君半山別墅駛去。
調查組一共有六名成員,除了老師傅,張局,老黃還有老何之外,還有一位專門負責管理資料的小姑娘,以及檢驗科的一個小夥子。這兩位警察都是在他們科室裏非常優秀的人員,才被抽調了過來。
張局這台車正是老黃開車,老師傅坐在車頭,張局則和袁大仙坐後麵。另外一台車則是老何開車,載著兩個小年輕。
穗君山的位置其實有點兒偏,順著河邊走一大圈才能繞過去。不過這條路他們已經走習慣了,加上那個年代的車並不多,所以也不存在什麼交通堵塞的清醒。,
袁大仙隔著河遠遠的看著穗君山,眼睛眯成一條縫,問道:“你們說的那個地方就是穗君山?”
“不錯。”張局答道。穗君山命案已經是人盡皆知的,隨便猜也能猜的到。
袁大仙連連搖頭:“陰地!陰地啊!這個地方用來住人,不出事才怪!”袁大仙說完,就回頭望向張局:“現在山上的別墅還有人住嗎?”
張局說:“出了幾次事之後,原來的住戶都已經搬走了,不過房子空著也浪費,那些戶主就把別墅都租了出去。現在大概有一半的別墅被人租了下來當公司,白天的時候會有人辦公,不過到了晚上就沒人敢在山上逗留了。”
“什麼,還有人?”袁大仙嚴肅的板起臉,說:“那可不成,這座山還會繼續出事,一定要盡快把裏麵所有人都驅逐出來,就是白天逗留也不行,否則會出大問題的!”
張局就奇怪了:“可是之前出事的人都是在半夜啊,怎麼,白天也不行?聽說他們在這裏落戶之前,都是請風水先生看過風水的,袁大仙,您為什麼會說這裏是陰地呢?”
不同的風水先生有不同的見解,這讓張局對他們的能力表示懷疑。不過見袁大仙說得言之灼灼的樣子,似乎又不是假話,到底誰的話更可信一點呢?還是說這些神棍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信度,不過都是靠著嘴皮子功夫?
袁大仙仿佛猜到了張局的想法,拍了拍老黃的肩膀,讓他把車靠在了路邊,拉開車門就下了車。張局不明所以的跟了下去,後麵那輛警車見他們停了下來,也跟著把車聽到一邊,大家都聚集在了袁大仙身邊。
說起來,在場對袁大仙信服的人並不多,之所以請他過來,說白了一是老師傅的意見,無可辯駁,二來這案子實在是無法立成刑事案件,實在非得強迫他們立案,那也隻能找其他辦法了。
在這六個裏邊,真正明白袁大仙的能量的,也就隻有老黃一個人而已。
袁大仙站在河邊,遙望著對麵的穗君山,說:“其實之前的風水先生並沒有說錯,這穗君山依山傍水,坡勢平緩,確實是適合建房子居住的風水寶地。你們看那十幾戶人家——”袁大仙指著山腳下那零零散散的最先建成的十幾棟別墅,說:“那十幾戶人家坐落的地方,都很有講究。風水的東西我也不和你們說太多了,省的你們說我宣揚迷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如果那半山別墅沒有建起來的話,那十幾戶人家必定會家庭事業兩興旺,錢財滾滾來,孩子也會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