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蘇玄輾轉難眠,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沒有做。
“是換了張床睡不著麼?”蘇玄坐起身,反正也睡不著,幹脆把衣服又穿好了。
“還是換了心態,心不靜……”蘇玄踱步至窗邊,扯開窗簾,靜靜地賞月。
往日這時,蘇玄早已睡下,唯有月圓之夜蘇玄才會不進行休憩,而是通宵觀月打坐。想不到一下山就徹夜難眠,看樣子生活習慣將會有很大的改變。
其實也難怪,玄修者大多都互相敵視,哪怕蘇玄是玄皇的弟子,在玄皇走後一樣要加入玄皇大位的爭奪戰,而那一個個前輩高人自矜身份,自然不願意同蘇玄為伍。
望著天空中的圓月,蘇玄開始有點想師父了……
曾記得師父第一次帶他來練習他所掌握的這門玄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當時師父說:“你道心特殊,便修煉這門玄術吧。大成之前,每當月圓之夜,都要望月修行。”
而今又是皓月當……
皓月當空?蘇玄登時驚覺,自己已經習慣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都去徹夜修行,所以自己下山以後才睡不著的。
難怪,難怪。蘇玄連忙打開門,門後就是一片曠野,為了節約時間,蘇玄關上門以後急忙跑到了山上,尋了一處無人之境。
旋即,他望月打坐,閉上了眼睛。
這門玄術名為“太陰望氣術”,講究的就是閉眼開心眼。即使是觀月,也是用心眼觀月。修煉難度不大,卻難在難以堅持。修煉出心眼之前當每逢月圓都要觀月,斷了一天便要從頭開始。
稍稍進入狀態以後,蘇玄就發現了自己的心眼有一點變化。
這門太陰望氣術蘇玄從六歲起修煉了整整十年,起初師父在的時候,他感受不到任何太陰的氣息,但是他仍舊堅持不懈地修煉著。師父一過世,每每望月,他都能感受到心眼的動態。
果然如師父說的一般,即使是玄皇在世,天下玄術玄術全部被禁用,卻依舊不影響玄術的修行,十年如一日,每當皓月當空之時,蘇玄都會抬頭閉目,試圖用心眼觀月。
而如今,他的心眼已經快要凝成實體了!他當下緊閉心神,全神貫注,外界的風吹草動於他絕緣。
閉目的蘇玄察覺到了,人和月之間一個眼睛漸漸凝成了實體,他大喜,當即利用他十年來修煉的玄力注入那心眼。
這太陰望氣術可是一門天罡玄術,修煉極為不易,這最後關頭容不得半點馬虎。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心眼將成未成之際,一陣外力幹擾了心眼的凝聚。蘇玄正大怒,一睜眼,卻看見天已亮。
若不是那陣外力阻止他繼續凝聚心眼,缺乏月光補給,這心眼恐怕就要崩壞。
十年的苦修,恐怕就要功敗垂成。
他起身正想看是誰將他從修煉之中拽出來的,卻聽見一低沉的男音說道:“想不到,當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門太陰望氣術……我早該知道的,從玄門山上下來的玄術士,又有著道心,我早該知道你是誰的……”
蘇玄隻覺得這語調有些熟悉,至於究竟是誰在說話尚不明了,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他一定跟這個人說過話!
他略一沉思,隨後轉過頭來……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蘇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擦了擦眼,然後又扭著脖子看那人後麵有沒有藏著人……
無論是那個人的實力,還是那個人的平時的行動,都不應該是出現在蘇玄麵前之人。
“不應該。”蘇玄說道,“為什麼是你?”
麵前這個人正是老酒鬼,老酒鬼之前絲毫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任由玄力釋放出來,因而蘇玄也認得出來對方是地階一層。
老酒鬼咕咕咕拿起葫蘆灌了一口酒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你也如同那些庸俗之人一樣,認為老酒鬼我隻是一個碌碌庸庸一事無成的老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