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覺得花園有些太大了。
我大概估計了當時的方位和力度,在窗戶下略遠處的地方搜索了很久,卻沒有任何收獲。
我沒有泄氣,又擴大了範圍。
記得當時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又向花叢走去。
剛走到一株花前,就感到舉著燈火的胳膊一陣劇痛,我知道,是碰到了花樹上的尖刺,我不由冷吸了一口冷氣,歪歪身子避過了它,將燈火又舉得更近一些,在樹下細細搜尋著。
雨的越發大了,我不管,我隻要找到那個玉佩。
然而,四處卻沒有任何蹤影。
我不敢相信,呆呆地蹲在地上,還保持著尋找的姿勢。
“我把它丟了?”我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又振作精神,舉起燭火,在花叢附近一遍遍的尋找著。
雨越發的大了。雨滴落在花叢裏,滴落在草叢裏,滴落在泥土裏,也滴落在我頭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是的,好像雨滴也在嘲笑我,嘲笑我的傻氣,嘲笑我的癡情。
為什麼,我要收下這個玉佩,為什麼,我又要丟掉它。丟掉了也就罷了,為什麼我還要找回來?
現在是對我的懲罰嗎?
在這個下著雨的深夜,在花園裏,尋找一個可能永遠也找不到的玉佩?
我精疲力盡,渾身凍得發抖,腳早就沒有知覺了,而此時,更是無法動彈。
難道,就這樣丟掉了?
我不禁苦笑,“任若軒,是不是我們終究沒有緣分?”
再好的玉佩,也經不起這樣,你丟過來,我丟過去,一再二再而三的丟來丟去,還剩下些什麼?
我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燭火也歪倒了一旁,我任憑雨水打在我頭上,卻沒有任何感覺,隻是呆呆地坐著。
是,我在自苦,可是這是我唯一感到舒服的方式,這樣我的心就不會那麼痛,痛的感覺好像要裂開一樣。
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我隻能閉上眼睛。
“你在幹什麼?”
我不覺愣住,誰?誰在說話?
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他正好好地站在我眼前,低著頭看著我。微微燭火映照著他的眼睛,他眼睛裏似乎也有一團火在燃燒,裏麵滿滿的是心疼,還是憐憫?
“你坐在這裏幹什麼?”他又低聲問道。
“你怎麼來了?”我竟然會覺得窘迫,此時非常介意我那狼狽的樣子。
“你喊我的名字了。”他蹲了下來,平視著我。
雨水也很快地打濕了他長長地睫毛,他白皙的臉頰,但是他似乎毫不介意。
“你在這裏幹什麼?”他又一次問道。
“我在找東西。”
他脫下自己的長袍,在我頭上展開,為我遮住風雨。
“找什麼?”
“玉佩。我把它弄丟了。”我老實說道,他的肩膀是那麼的寬厚,讓我感到安全。
但是我卻丟了玉佩。
他微微一愣,眼睛從我身上轉移開,四下搜索著。
忽然他目光一閃,伸手從我腳下旁邊的草叢裏,拾起了一個東西。
他舉在我的麵前,“在這裏。”
我連忙接了過來,有些哭笑不得,我找了一夜,四處都搜尋不到,它竟然就一直靜靜地在我腳下躺著,而我竟然渾然不覺?
而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睛明亮如水,清澈透明。似乎看穿了我的一切。
“你把玉佩丟在花園裏了?”他淡然地問我。
我此時覺得自己很傻氣,自己丟掉又自己半夜來撿,說出去我自己都覺得丟臉。
我隻是含糊地點點頭。
此刻我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
我要站起來,他卻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的衣服也從我的肩膀上滑落,但是我們誰也顧不上了。
他逼視著我,眼睛裏全是怒火,“你半夜冒著雨來找這個玉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看著他火熱的眼睛,感到有些窒息。
說著,他竟然一把打橫抱起了我,毫不費勁地站起身,大步向房間走去。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擁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