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迷迷糊糊地感到自己被司徒爵抱到了一個馬車上,然後躺倒了在了一個很溫暖的地方,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安全,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沉沉睡去了,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舒適過。她更來不及細想一下,到底這種安全感從何而來,是因為司徒爵,還是什麼?她都沒有想,隻是閉上眼睛了,再也不想睜開。
而她卻不知道,一雙溫柔的眼睛一直在她臉上流連忘返,不願意離開。司徒爵低頭輕輕地在她額頭山一吻,輕手輕腳地給她蓋好被子,悄聲叮囑了車夫慢點走,然後就定定地坐在那裏,癡癡地看著她。他的目光熱切卻又哀傷。他眼前這個美麗的小東西,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夠再在一起呢?
當靈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繡著黃色花紋的簾子,然後感到自己渾身顛簸著,似乎在馬車上。一陣頭疼襲來,她不禁皺起眉頭,她在哪兒?她努力地回想著,她被蒼鬆子下了毒,然後,然後就看到了司徒爵!對,司徒爵!他在哪兒呢?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強烈的念頭讓她想要立刻看到司徒爵,她連忙大聲喊著他的名字,而她所謂的大聲,卻也不過低語而已。
她大病未愈,此時更加虛弱,喊了幾句就氣喘籲籲了。她無奈地正要放棄,忽然簾子一掀開,有人進來了。
她大喜若狂,“司徒爵!”誰知定睛一看,進來的卻是淩天雲。她不禁滿臉失望,狐疑地看著他。
淩天雲看到靈兒一臉的失落,不禁有些好笑,但隨即想到了什麼,自己也立刻收起了笑容,隻是低聲說道:“我們已經離開九龍山了。”
靈兒眨著大眼睛,立刻問道:“司徒爵呢?”
淩天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睛多了一絲憂鬱,“他走了。”
“走了?”靈兒不解地問道,“什麼叫他走了?”
淩天雲感到自己的嗓子都快咳嗽幹了,他不安地轉開了自己的視線,有些別扭地說道:“他給你留了一封信。你自己看吧。”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怯怯地遞給她,看她沒有任何要接住的意思,便訕訕地放到了她身旁,就準備起身離開。
靈兒一口喊住他,“淩天雲,你看著我!”
淩天雲勉強轉過來,不敢對靈兒那灼灼的眼睛對視,靈兒看他這個樣子更加生氣,她一字一句地問道:“淩天雲,我不看什麼信,我隻是問你一句話,他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都不敢跟我告別?”
淩天雲有些為難地說道:“他有他的考慮,我不方便說,你自己看看信不就知道了!”
靈兒此時反而平靜下來,她看著淩天雲雖然表麵強作平靜,卻仍舊有一絲藏不住的慌亂,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她驚叫道:“他上戰場了!”
淩天雲驚恐地看著她,似乎在看著一個怪物一般,他隨即歎口氣,承認道:“不錯,你果然聰明,爵也早就想到你會猜出來的。”
本來懸在半空的心從答案一出來,頓時像是被灌了鉛似地,沉重地透不透氣來。她拚命喘息著,感覺自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要窒息了。
淩天雲看靈兒不說話了,臉色卻刹那變得鐵青,連忙掀開簾子,讓外麵的風透進來。初夏溫熱的風輕輕拂過靈兒的臉龐,讓她感到一陣清爽,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淩天雲焦急地看著她,“靈兒,你沒事吧?”靈兒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自己好多了,她對淩天雲點點頭,“我沒事。”說著,想到此時司徒爵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她的淚水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淩天雲看到靈兒哭了,也不敢說話,撐著簾子的手還不敢放下來,隻得停在半空中,表情很是尷尬。
靈兒兀自傷心了半天,想起來什麼似地,一擦眼淚,問道:“他為什麼不敢親自告訴我?他害怕什麼,難道我會攔著他不讓他去嗎?”
淩天雲立刻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他有他的苦衷啊,”看到靈兒又想問,他連忙哀求道:“靈兒,不要為難我了好不好?”靈兒看他一副怯懦的樣子,無奈地一揮手,讓他走了。
而她撿起那封信,隻是感到沉甸甸的。她想要撕開封皮,但渾身卻似乎一點氣力都沒有。她歎口氣,又把信重新丟到了一邊。他竟然連最後一麵也不見自己!太狠心了吧!一想到“最後一麵”這四個不吉利的字眼,她不禁打了個寒噤,又一疊聲地喊起來:“淩天雲,淩天雲!”
淩天雲苦著臉又出現在外麵,“又怎麼了?”
靈兒定了定神,問道:“他怎麼走的?”
淩天雲一愣,“當然是騎馬啊,還能怎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