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嚇死我了……”王愚誇張的擦著汗,手上的符咒不知飄飛到何處,“不要就不要,你喊什麼喊?”
血月哭笑不得,隻示意十道鬼魂躲到他的結界後麵,才對王愚道,“你知道它們是什麼人的魂魄?”
“一二三四……”王愚顯然並不無論如名字和表現的一樣愚笨,手裏執了件不知名的法器,隱隱泛著綠光,數完了十下,王愚抬眼玩味的瞧向血月,“它們是……你害死的人?”
血月點頭,臉上透著無奈。
“今晚卻沒得手?”王愚拿到的告示上並未寫著赫蓮別語等人之事,那些埋伏在秦淮的術士們是到達秦淮,與尉遲玉溝通了數次決定留下的人才被告知真正的事件始末的,王愚晚了一步,知道的並不多。
他沉下麵孔,眼中閃爍著滄桑之人才有的深沉,掐指數算著,片刻後才道,“你與幽冥的人交過手?”
血月又點了點頭,麵上浮起了超然之色,“不止是幽冥的使者,還有一個胡人小鬼。”
“嗯……”王愚低頭凝思起來,手又伸進搭包中一陣翻騰,片刻後摸出一本書,翻找著,須臾又歎氣,喃喃的道,“我還是走好了,這下惹大麻煩了。”
王愚說完看了看血月,猶豫著,才正色道,“若不是幽冥的來人將你傷到這種地步,我剛剛設下的埋伏也不起到作用,所以我才道自己這回做了不勞而獲的小人。我從來不是正人君子,趁人之危的事也做過不少,隻不過都是為了救大多數的百姓,多重埋伏,巧設機關,也鏟除了不少妖孽,剛剛若不是你身後躲著那十道魂魄,我早便將你打得形神懼滅了。”
毀掉一隻妖的方法及其簡單,隻要他是束手就擒,毫無抵抗能力,那怕是僅學道家術數一年的小孩子,也可以輕易將其消滅。
然而,這一次王愚居然猶豫躊躇起來,無人知他在想什麼,在做著什麼樣的抉擇。
“怎麼,不想除掉我了?”血月麵色黯淡,身體顫抖著,結界快支撐不住了,他這一刻有了認命的覺悟,至少不似被一次次反噬的痛苦深吧。
如此想著,反而什麼都不怕了,它這樣已修正妖的獸類,死後是沒有輪回的,實則上,有沒有輪回,誰也不知啊。
這樣一道符咒燒身,他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也好。
王愚抬起手揮揮,似是遊思被打斷了一般,不耐煩起來。兩人就這麼在夜色下看似對恃,反而是各有所思的立在原地。
自然,加再上結界外躲藏著王愚的十道鬼魂,它們還不知曉自己的以後的命運,隻是當初,沒有後悔而已。
“有了!有了有了有了……”王愚一拍腦門兒“清醒”過來,腳下再度箭步如飛,眨眼間來到血月跟前,道,“你你你,你若告訴我你的故事,我就可以想到什麼法子對付你了。”
“反正都是對付我,費那麼大勁做什麼?””血月突然感到累的很,與這老頭兒講話使著實費心神兒。“告訴你我的事有什麼用……”
“讓你說你就說,別廢話!”王愚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將搭包抱在懷裏,一副準備聆聽的樣子,“快點快點,老頭兒我該睡覺了,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血月無奈,隻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來。
……
……
“如此說來,你也有諸多無奈。”王愚撫著胡須,不無感慨的道,“命運待你不公,可你仍想到更高潔之處,是你與眾不同之處。”
血月又將身世思忖一遍,心中反而舒緩了許多,將心事道給別人聽,無論在人,或是任何生靈,似都是及其困難的,因這世上能給人開心竅之人極少,習慣於撒鹽的卻多的是。
但是顯然王愚並不在此列,他仍在沉吟著,俄而月色都隱隱的淡了身影,一夜就這麼在傾訴間過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王愚打了個哈欠,我站起身,來到幾近碎裂的結界前,臉上是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給他思忖出了極難解的謎之答案,“我想到一個法子,對你很是公平,我也不會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