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玉海庭,這個葉國最負盛名的賭坊,光明正大地幹著朝廷明令禁止的行業,並在葉國的八州四郡都開設了分坊,專供富商豪紳賭博娛樂。不同於一般的地下賭坊那般肮髒陰暗,玉海庭店內寬敞明亮,裝飾設施精美奢侈,店內供客人玩樂的色子,皆為銀製,即使是最差的色盅都是用最上等的木頭製成,個別專供貴賓玩樂的賭博用具甚至是純金打造,連牌九以及葉子,都是用上好的玉石及翡翠打造而成,若非家財萬貫,絕不敢輕易踏入這個地方。
玉海庭營業多年,朝廷一次也不曾管過,致使玉海庭形成了幾乎對全國賭博行業的壟斷。這是每一個葉國人都知道的事,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過異議。隻因這玉海庭的東家,也不是每個人都敢惹並惹得起的。
午時剛過,位於玉京的玉海庭門前已停滿了各家老爺公子的豪輦,從輦上下來的人,無一不是金帶玉冠,身邊侍從如雲,在賭坊小廝的笑臉接引下大步流星地進入這個奢華的場所。
“唷!這不是六爺麼!六爺裏邊兒請!”眼尖的賭坊小廝遠遠就看見剛下轎的一位黃袍公子,忙飛也似的迎上去攙著。
這小廝倒是明白得很,眼前的他正扶著的這個相貌平凡,體型微胖的“六爺”,正是當今聖上之六皇子,舒慶,亦是他們家公子的貴客,將舒慶伺候好了,他們公子就高興,一高興,賞錢定是少不了的。
“六爺您小心台階。”小廝無微不至地伺候著,真是恨不得這舒慶走的路上最好一粒塵土都沒有一般,把舒慶引進了玉海庭。
“你們公子呢?”舒慶對小廝殷勤的服侍還算滿意,隨手取下自己手上戴著的白玉扳指便給了他。“拿去給自己買酒喝吧。”
“謝謝六爺!”小廝這一聲喊得很大,生怕這六爺體會不到自己的感激之情。“公子在二樓呢!我這就帶您上樓去!”
玉海庭的二樓比一樓要窄些,但其奢華的程度卻與一樓無異,而二樓的賭客,則是以女性居多。
在二樓最裏麵的一張鏤花賭桌上,坐著一個年輕的華服少婦,她麵前的色盅已經開了,是整整齊齊六個紅三點。她有些得意地朝坐在她對麵的青衣公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對麵那位年輕的青衣公子手執一柄十二骨黒木紋金折扇,輕輕搖著,扇麵上的蝶戲芙蓉栩栩如生,在輕輕的扇動下竟真似要飛出來一般。
那公子隻是笑笑,不緊不慢地拿起麵前的色盅——六個紅一點,比她更整齊地排成一條直直的水平線!
圍觀的眾人不由得驚歎不已。隨後,炸開一陣陣喝彩之聲。
“好!好!”少婦不由得拍起手來。“賀公子不愧是玉海庭大東家!賤妾佩服!”
“嗬嗬,華夫人莫要再抬高我了,賀某可再受不起了!“青衣公子微微作了一揖,笑道。
“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我們賀大人又贏了一局。”舒慶笑著,慢慢走了進來。“賀大人的賭局,幾時輸過?”
“原來是慶王爺!賀某真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公子站起來笑道,後又轉向華夫人。“華夫人請盡興,在下先失陪了。”
隨後,青衣公子便帶舒慶入了一間雅座。剛一坐下,舒慶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東西呢?”
青衣公子輕搖著扇子,笑著搖搖頭。
“一個也沒有麼?”舒慶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青衣公子又笑著搖搖頭。
“賀千雪!”舒慶突然怒一拍桌,衝那 公子大吼一聲。“你在跟我開玩笑?第四年都快過去了,你跟我說一個也沒有?”
“這可怪不得我了。”青衣公子麵上的笑容不減。“隻怪軒轅府的那些家夥們越來越不中用了。費盡心思培養出來一個有望拿回碎片的人,四年過去了一個也沒拿到。”
“那你說,怎麼辦!”舒慶蹙眉,有些著急地看著他。
“哦!是了!”賀千雪突然將手中的折扇一合,似想起什麼。“在軒轅府內,還是有一個的。”
“真的麼?”舒慶立刻瞪大了雙眼。
“是,如果我沒有猜錯,藍眼應該是在軒轅府的。”賀千雪道。“其他的碎片,都不在天戔野,你還要再等。”
“等?再等下去,三哥就要登基了!”舒慶大聲道。
“怕什麼?”賀千雪雲淡風輕地笑著。“現在舒年還有幾年命,就算等到你三哥登基,也沒有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能讓他一登基就退位。你著什麼急?”
說著,賀千雪打開麵前倒扣著的色盅,裏麵竟放著一個小小的紙包。
“這個拿去。”賀千雪輕聲道。
“這是……”舒慶似察覺到什麼,迅速將那紙包收好。“你讓我給三哥……”
“當然不是你三哥。”賀千雪笑著搖頭。“若是你三哥中毒而死,朝中的那些老臣很容易就把罪名定在你身上。你當然不能害他,反而在平日裏見到他也要禮讓三分。”
“那這是什麼?”舒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