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景和笑道。“一醒過來就喊他的名字,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青河問。
“已經入秋了,天氣越來越涼,來看看你是否還好。”景和說著,拿起案上的金猊香爐晃了晃,“我正在給你調香,可以用來安神。”
“我不需要。”青河冷冷道。
“不要這麼急著拒絕我嘛。”景和無奈笑笑。“我聽你的侍女說你都不肯吃東西。”
“這是我的事,還用不著您來操心。”青河道。
“你最好還是吃一點吧,等會兒我帶他過來。”景和道。
“你什麼意思?”青河道。
“沒什麼。”景和笑笑,“我想問你個事兒。”
“什麼?”青河道。
“你,跟城主,到底是什麼關係?”景和問。
“我是右侍,城主是城主,主仆關係而已。”青河淡淡道。
“如果你跟城主真的隻是主仆,那為何那日隱都大祭,紫蓮能夠穿過你?”景和看著她,麵色肅然。“事到如今,你還要隱瞞什麼?”
“……”青河終於低下頭,語氣依舊淡漠:“野種罷了,不值一提。”
“城主當年還將我帶進宮撫養,已是莫大的恩情。”青河又道。
“養在浴血池那種地方麼?”景和苦笑一下。“你也是夠知足的。”
“你好好休息,等我有空,我會帶他過來看你。”景和道。
青河沒有回話。
景和將調好的香點燃,放在桌上,便離開了。
一陣悠揚的笛聲從樹林的深處傳來,曲調哀婉淒楚,似夜晚女子的泣訴,那些說不盡的心事,都化成一隻隻音符,如月光溫柔的流瀉,觸動著每一個人的心房。
“這笛聲,還真好聽呢。”華芝的臉上不知幾時已露出了陶醉的神情。“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才能吹出這樣的曲子啊。”
“華芝!”梓桓突然用力拍了她一下,“或許是山魈的迷惑之術,萬萬不可大意。”
“這調子,哀怨淒楚,曲風古樸動聽,起伏轉調,都不像是天荒的曲子。”天鈴沉吟。
“這種曲子,我在中陸做任務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七湘蹙眉。
“中陸?”天鈴開始思忖。“如果吹笛之人是中陸人,那方才那些蠱術也就能說得通了。”
“可是,衛末不是說,涅槃山是凰族人的根據地,而且凰族人也有會蠱術的啊。”冰荷感到奇怪。
“所以,再未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能妄下定論。”梓桓道。“可是,我們也不能確定橙眼是不是也在對方手上。”
突然,冰荷向上一躍,站在樹的頂端四處環視了一會兒,又輕輕躍了下來。“不行,我剛剛上去看了一下,什麼也沒有。”
“要不要,還是順著笛聲去看看?”華芝問。“我們這麼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浪費體力。”
“那就走吧。”天鈴沉吟了半晌,才勉強同意華芝的話。
那笛聲似是有意地在指引,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牽引著八個人在這漫山遍野的紅林中穿梭。每一個人的靈魂似都被這笛聲鉤住,一旦隨著它走,便停不住腳。
突然,一個轉調,笛聲戛然而止,眾人的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怎麼沒有了?”冰荷剛從那美妙的曲子中醒過來,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