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活了一千年了。”南淵道。“我的修為，已經超過了好多代城主了！可我卻始終當不上城主。永遠都隻能是天宗！如今我擁有了蝶眼，夏銘那家夥也已經死了，我便能名正言順地成為這天荒大陸上的霸主了！”
“當年我把青紫二眼從鸞宮中偷出來，給了景桐，隻盼著它能夠反噬景桐，喚醒它的力量。卻沒想到紫眼竟來找了你，並且現在都沒將你反噬。”南淵看著他，突然歎了口氣。“我也無可奈何。隻能讓它先暫時操控你。也多虧了你，對青河做了那種事，紫眼才能吸取你們兩個的靈力，變得比之前更有力量。現在，即使你沒了內力，它也會暫時保護你一陣子。不然，以你腹部那樣大的劍傷，早就該失血而亡了。”
“你現在想怎麼樣？”洛瑛問。“也要像對待若葉那樣對待我麼？”
“對她的那種方法對你或許是不適用的。畢竟紫眼現在還沒有反噬你，就表示它還是承認你這個宿主的。我若是像對待那個女人一樣對你，它恐怕會來反噬我。”南淵笑笑。“不過，我照樣有辦法讓紫眼乖乖從你體內出來。”
語罷，南淵又看向正伏在地上喃喃自語的女子，冷冷道：“你怎麼還不滾？”
“洛瑛……嗚……”若葉似根本沒聽見南淵在說什麼，隻是反複對洛瑛說著“我錯了”“對不起”之類的話。
“若葉。”終於，洛瑛輕輕叫了她一聲。
“洛瑛……”若葉終於頓了頓，剛想抬起頭來卻又馬上低了下去。
“啪！”洛瑛吃力地抬起手，努力往身後的牆上蹭了幾下，一隻鑲嵌著黑曜石的銀戒終於被他從手指上褪了下來，掉在地上。
“……”若葉盯著那銀戒看了好久，才顫抖著拿起那枚銀戒。銀戒中央的黑曜石在暗淡的燈光下映出若葉可怖的臉龐。
“拿著這個，走吧。”洛瑛也不忍再去看她的容貌，將臉轉向一邊。“軒轅府已經到了換代的時候了。我也沒什麼能再給你的了。你拿著這枚戒指，去當鋪換些錢，還能勉強撐幾個月。”
“洛瑛……”若葉的眼眶開始發紅，從她僅剩的那隻右眼中流出一行淚水。“對不起。”
“算了，你走吧。不要再待在這個地方……咳咳……”洛瑛淡淡道。
“來人！”南淵有些不耐地喚了一聲。不久，便走進來幾個靈奴，架起若葉，將她拖了出去。
奇的是，若葉被拖出去的時候，既沒有發瘋般地喊叫，也沒有再喃喃自語。隻是瞪著她僅剩的右眼，呆呆地望著洛瑛。
“那女人真惡心。”南淵道。“好了現在可以解決你的事情了。”
涅槃山。
山林深處的石墓內，榻上懷孕的女子正在熟睡。
“真可憐。”成碧趴在床邊，看著躺在榻上的女子。“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丈夫卻不能在身邊。”
“他也是身不由己。”成墨坐在桌前，臨摹著一幅字帖。
“姐姐，你又再臨摹王羲之的字麼？”成碧回過頭去，問。
“嗯。”成墨道。“隻有每次摹字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是中陸人。這王羲之的字本，可是我現在唯一擁有的中陸的東西了。”
“你說，我們從中陸來到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成碧道。“好想念京城啊！”
“我也是。”成墨淡淡道。
“我看，你更想姓賀那小子吧？”成碧沒好氣道。
“你說什麼呢？”成墨輕輕笑笑。
“不然呢？他為了你連他的狐血都肯給我呢。”成碧道。
“什麼？”成墨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你怎麼能去要他的血！”
“要一點點而已嘛，不礙事的。”成碧嘟起嘴吧。“怎麼？心疼？”
“你呀，就少說兩句吧！”成墨慍道。
突然，榻上的女子微微蹙起了眉頭，額角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表情頓時變得奇異，似是受到了嚴刑的折磨般，開始不停喘著粗氣。
“你……你怎麼了！”成碧也開始緊張起來，“姐！你快來看看！”
成墨見情況不對，也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衝到榻前察看。
“不好，是要生了。”成墨道。“碧兒，快去燒一壺熱水來。”
“好好。姐你照顧好她啊！”
成墨掏出手絹，細細替她擦拭著額角不斷冒出的汗珠，輕道：“青河大人，再忍一下，請千萬要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