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常,趙貴嬪也不會這麼急著複寵,但薑宓又故意把趙侍郎在牢中的慘狀設法宣揚出去,趙貴嬪心急之下,便順著花影的誘惑上了勾,想要用催情藥物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她卻不知道,花影給她的蠟燭裏並沒有任何不幹淨的成分。真正讓玉兒和華謖失去理智的藥物,是在昌意打暈趙貴嬪後點上的香料。
隻不過,在華謖和玉兒清醒之前,那些香料都會揮發殆盡,殿內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所以,在華謖和玉兒成其好事之後,就算他們心有困惑,也不會找出什麼證據。退一步說,就算能留下證據,指向的也是趙貴嬪,而後者卻完全無法把花影再拖下水,因為花影給她的確實隻是一根普通的蠟燭。
至於趙貴嬪自己,雖然在寢殿裏受了暗算,但八成會把這事兒賴到顏妃頭上。
誰讓搶了她寵愛的不是別人,正是顏妃身邊那個不請自來的宮女呢?
這一出戲唱的是狗咬狗,想想就覺得精彩。真是可惜,這場戲幕後的推手,薑宓自己卻被困在這皇宮一角,不能去親眼圍觀,可惜啊可惜!
她正這樣想著,眼前的燭火卻突然一晃。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這人明明有本事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點暈宮女,從大門走進來,卻偏偏每次都要跳窗戶。
“熱鬧看完了?”她淡淡發問,盡力不讓自己的遺憾情緒表露出來。
昌意卻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放到她麵前,在她疑惑地伸手去打開盒子時,才悠悠然說道:“這麼好的一出戲,一個人看太無聊了。”
盒子裏是一張薄薄的皮膚樣的東西,這個……難道就是江湖上流傳的人皮麵具?
瞬間的欣喜過去後,她才疑惑抬頭:“這個東西,不會真的是用人皮做的吧?”
昌意的眉毛挑的老高,一副挑釁的模樣:“怎麼,不敢用?”
薑宓二話沒說,就把麵具往臉上貼去。
敢,怎麼不敢,為了看這個熱鬧,別說是人皮做的,就是鬼皮做的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往臉上戴。雖然這一世得到了從前沒有的美貌,但太紮眼了總是不利於自己的行動的,尤其是在不得不出去的時候。
既然這家夥手裏有這樣的好東西,應該想法子讓他送給自己才對……
她的小算盤昌意看得分明,卻故意裝作不知道,隻認真地替她調整好臉上的麵具,在鬢角等處用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給她抹了抹,看上去便天衣無縫了。順手捏了一把她的臉之後,昌意把鏡子推到了她麵前。
鏡中映出了一張陌生的臉,雖然五官上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但卻沒有任何讓人記住的特點,十分平淡。
她剛想去問昌意討要這個寶貝,卻看到他隻在臉上一抹,就也換了一副麵孔。
也是,他頂著那張臉跑出去,恐怕比她還要顯眼。
兩人易容完畢,換上了昌意不知從哪裏偷來的衣服,立刻變作了太監和宮女。正要往外走,薑宓卻忽然叫住他,幫他把領子整理了一下,盡量掩蓋住明顯的喉結。
她做的很是認真,不知怎的,原本平凡至極的容貌也因為那雙認真的眼睛而變得生動起來了,昌意微微皺眉,果然,有些光彩是用麵具也擋不住的嗎?
看來這次自己失策了,應該把麵具做的更醜一些才是。
他的這種想法,薑宓自然是一無所知,弄好了衣領便催著他離開。兩人通過窗外的大樹輕巧地翻出了小園,然後就大膽地並排走在了路上。
反正現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臉,穿著上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就算是被查問了,薑宓隨口也能說出幾個不重樣的謊來。
一路走到趙貴嬪的寢宮前,薑宓和昌意兩人尋了處還算茂密的樹叢蹲下來,靜靜等著事發的那一刻。
“看來那藥的效果不錯,倆人整的時間還挺長的。”薑宓一邊盯著黑漆漆的寢殿,一邊隨口評價。
在她旁邊的昌意聽了這話臉上一黑,難以置信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
這真是薑家的小姐嗎?他之前已經把關於她的事打聽了個清楚,但是在少的可憐的資料裏,也沒有任何一處提到過她的做派是這麼大膽啊!
這些貴族家的小姐,不是應該知書達理,矜持的像個鵪鶉嗎,怎麼這一位卻……
他還沒想出個頭緒,就聽到某處傳來了一聲尖叫,薑宓興奮地推了推他的胳膊:“好戲要來了,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