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我的藥……”他自己說出來也覺得有點無力。
這句話,薑宓也想說。當時昌意給她藥的時候,她還特意打開看了看,隻是普通的白色粉末,現在竟變成黑色的了。那麼,給王綺雲的那份有沒有被人換掉?雖然自信絕對查不到自己身上來,但是有王綺雲在這兒,她還真不敢說這人會不會反咬一口。
如果王綺雲敢把她供出來,該怎麼辦?
薑宓冷冷一笑,那就是王綺雲自作自受了,怪不得別人。
“皇上,這一定是別人故意放在我那裏陷害我的!”梁圭這才想起來自己該怎麼辯解,唉,都怪他平時為顏妃辦事太多,桌子裏頭本來也沒少藏害人的東西,所以第一反應就是說那些都是自己要吃的藥,結果自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他剛才還說是自己吃的藥,現在又說不是自己的,根本就是在撒謊!”王綺雲立刻揪住了這一點。
梁圭也急了:“如果真是我要害娘娘,怎麼還會把這東西留在身邊!”
兩邊爭個沒完,華謖卻抬眼往薑宓身上看來:“你覺得,他們誰說得對?”
薑宓沒想到他會問自己,不禁愣了一下。華謖這是什麼意思,公開征求她的意見?周圍人聽了皇上這麼新鮮的一句話,果然都往她身上看過來,有的滿是好奇,有的眼神卻像是刀子一樣。
其中最恨她的那個,當然是王綺雲了。
“我覺得,他們兩個說的都挺有道理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薑宓緩緩開口。
這句話,說了就和沒說一樣,不僅僅是那些圍觀的人失望了,連華謖臉上也帶了點兒失望的情緒。是他看錯了這個丫頭?本來以為她身上有股傲勁兒,敢想敢幹,沒想到真拿事兒來試探她的時候,她卻回答的這麼中庸。
果然,女人都是上不得台麵的。
他剛在心裏感慨了這麼一句,又聽到那少女脆生生說道:“事兒落到自己頭上,當然是各說各的理,不過……”她的目光從一排太醫身上掃過,“聽說是有太醫院的人告了梁太醫,說不定這個人會知道的更清楚一點兒。”
這句話提醒了華謖,而梁圭臉上也一陣紅一陣白,用仇恨的目光看著身邊的太醫們。
“雲兒,是誰告訴了你這回事?”華謖問道。
奇怪的是,王綺雲並沒有立刻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而是咬緊了嘴唇,過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說:“臣妾是怕萬一說了,會給那個仗義的太醫惹來麻煩。”
薑宓笑了笑:“這可不對了啊,有皇上在這兒,難道還有人敢殺人滅口不成?”
這句話聽得華謖心裏特舒服:“雲兒,你說,這天底下還沒誰敢和朕作對。”
薑宓剛才那句話很有拍馬屁的嫌疑,但她真是為了逼王綺雲說實話,畢竟她也想看看是誰在這裏頭穿針引線壞她好事。沒想到這一拍華謖就飄飄然了,真是讓她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太自大了,看來她死了之後,這人是徹底沒了顧忌,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了。
王綺雲還有點兒猶豫,看來她和那個人的交情也不是很深,至少還沒到能互相信任的地步,也就是拿來利用利用。
見王綺雲扭扭捏捏的不肯直說,華謖也開始不耐煩了。
就在這時,卻有個人突然撲出來跪下來:“皇上,那事兒是我告訴雲妃娘娘的。”
這個聲音……薑宓回頭一看,果然就是剛才那個嘲笑梁圭的人。
隻不過現在他完全沒了剛才那個囂張的神氣,跪在地上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兒哆嗦。這前後的反差是有點兒大,薑宓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那你來說。”華謖沉聲道。
不知是嚇的還是怎麼的,那名叫張遠的年輕太醫說話時竟有點兒結巴,不過好歹也是把事兒說清楚了。據說,他是無意中發現梁圭那兒有墮胎藥的,不過沒當回事,等到雲妃小產了之後,才忍不住良心的折磨,悄悄告訴了雲妃。
而且他還順口幫王綺雲開脫了下,說她是想護著他,所以才沒把他供出來的。
薑宓眉毛一挑:“你這人可真是夠奇怪的,小皇子不明不白的就沒了,你幫忙把凶手揪出來可是替皇上立了大功,怎麼還害怕起來了?”
話說到這兒,她已經猜出王綺雲的計劃是什麼了,反正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就幫忙順水推舟了一把,看那個張遠會怎麼回答。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該把髒水潑出去了。
“因為……”張遠一咬牙,“因為是有人指使梁太醫做這件事的!那個人就是顏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