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把她收作義女,給她公主的封號,如何?”太後雖然像是在征求別人的意見,但口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顯然早就做好打算了。
薑宓看著她,嘴角輕輕揚起譏誚的弧度。
沒想到太後為了阻止她當上皇後,竟然下了這麼大的血本。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麼一來,她就成了華謖的義妹,兄妹之間當然是不能結為夫妻的了。
這一局,是誰先開口誰就贏了,現在太後已經發了話,華謖注定要輸。
不過,正合她意,她本來就沒想再和華謖有點什麼,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留在京城而已,太後義女,聽上去比宰相義女還要好一些。
不知道顏妃是怎麼說動這老女人的,但薑宓也知道,她們一定還有後招。
不過她一點也不怕,甚至還對接下來的鬥爭有點期待。
指使魏辛坑害薑家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後,她一定會好好追查的。
被太後的話震驚到了,華謖張口結舌,過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母後,其實魏相原本打算……”
他的話還沒說完,太後已經搶先打斷,對魏辛發問:“哀家沒有養過女兒,一直深以為憾,魏大人新娶嬌妻,有的是機會生兒育女,不至於要和哀家搶義女吧?”
這已經是明顯的威脅了,薑宓斜眼看著魏辛,看他會怎麼選。剛才太後說的話,可是戳他傷疤的哦,在一個閹人麵前提生兒育女,還真是陰損啊。很明顯,不管太後和魏辛從前是不是一夥兒的,現在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隔閡。
不知道魏辛是會繼續順著皇帝,還是倒向太後那邊?
華謖警告地看著魏辛,但後者卻回避了他的目光,對著太後低下了頭:“臣當然不敢,阿宓能有太後娘娘這樣的義母,臣也替她高興。”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薑宓真想大笑三聲。
魏辛這棵牆頭草,太後一句話就讓他倒過去了,華謖這個當皇帝的就這麼被拋棄了。果然,她偷眼一瞄,華謖的臉色已經黑得可以和鍋底媲美了。
對於這個結果,太後顯然很滿意:“既然這樣,那哀家就正式收了這個義女,取封號為……”
“等等!”薑宓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打斷,太後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周圍的圍觀者也都驚訝地張大了嘴,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少女。
連太後說話她都敢插嘴,這……真是見所未見。
顏妃冷哼一聲:“太後娘娘正在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要不是華謖也在這裏,她早就讓人去掌薑宓的嘴了。
可惜現在還有這麼多人看著,顏妃當然不能表現得太凶悍,畢竟在皇帝和太後麵前,她還算不上是做主的人,這一點是不能逾越的,所以也隻能說兩句過過嘴癮而已。
薑宓眉毛一揚,挑釁意味十足:“既然說的是我的事,我為什麼不能說說自己的意見了?”她的目光在太後和魏辛身上來回掃了掃,“你們自說自話地要收我當義女,還沒問問我是不是願意呢!”
眾人一片嘩然,沒想到薑宓竟然狂到了這個地步,宰相位極人臣,太後就更不用說了,這兩個裏隨便哪個肯認她當幹女兒,她都該偷笑了,現在竟然還敢說出這麼大言不慚的話!
太後的嘴都氣歪了,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偏偏自己還不能發作。
要是換了是其他情況,有人敢在她麵前這麼不識抬舉,別說是認義女了,太後早就會叫人把她拖出去打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一般啊,太後如果不搶先認下這個義女,讓薑宓和皇帝成了兄妹,那她就有可能當上皇後!這一點,是太後和顏妃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從前一個鳳卿意已經讓她們夠頭疼的了,這個薑家的丫頭不僅性子一樣倔強,關鍵是還有張禍國殃民的臉,如果不趁現在把名分定下絕了皇帝的念頭,以後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所以,太後硬生生把那口氣咽了下去,勉強開口:“是啊,哀家也該問問丫頭的意思。”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太後什麼時候脾氣變得這麼好了,不但不把薑宓的冒犯當回事,還真的開口去問她的意思了。
顏妃心裏卻是一咯噔,薑宓這人做事一向詭異,萬一現在她說個不願意,那可怎麼收場。就算她搬出了太後,但太後也不能上趕著非要收她當義女啊,沒有這個道理。
和她恰恰相反,薑宓一開口,華謖心裏都快美得冒泡了。
這很明顯有戲啊,他還有機會。這樣想著,他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對,你才是今天的功臣,你的意思也很重要,薑宓,你……明白嗎?”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她,語氣裏的暗示已經明顯得不能更明顯了。
隻要薑宓說一句不願意,他就有台階下了,就算今天不能順理成章地把宰相義女聘為皇後,隻要薑宓先認了魏辛當義父,這些事以後慢慢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