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叫著她公主,但吳嬤嬤的口氣裏卻連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
薑宓微微眯起了眼睛,很是看不慣吳嬤嬤這個囂張的態度:“怎麼會用不慣?像我們這種出身低微的人,能有個奴才使喚著,真是特別開心……”她轉頭看了看那間破敗的宮殿,“既然人手不夠,那就隻能勞煩嬤嬤你了。”
吳嬤嬤皺起眉頭:“我可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管事!”
“是嗎?”薑宓誇張地揚起眉毛,“看你拽的那個樣子,是不是在宮裏待得太久,所以不自量力的把自己也當成了半個主子了?”
吳嬤嬤一直跟在太後身邊,宮裏的人都得敬她三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於是立刻就急了:“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
她的話還沒說完,薑宓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扭。
吳嬤嬤的手被扭到背後,立刻疼得大叫起來。可惜這裏實在太偏僻,她的嚎叫沒人能聽得見。
“你敢這麼對我,我……我要去告訴太後!”吳嬤嬤毫無反抗之力,也隻能口頭上威脅威脅了。
薑宓冷笑一聲:“好啊,一起去,告訴太後你是怎麼目中無人,眼裏看不到主子的,不過在那之前……”薑宓推著她走到寢殿門口,才放開了手,“先把這裏給我打掃幹淨!”
吳嬤嬤立刻傻了眼,這麼大的一間宮殿,派十個人來也未必能打掃幹淨。
“我不是幹粗活的奴才!”她氣鼓鼓地嚷道,剛說了這一句,卻突然覺得剛才被薑宓抓住的胳膊有點兒異常的酸麻。
吳嬤嬤抬起手一看,立刻嚇了一跳,隻見胳膊上長了好幾塊黑斑,被慘白的月光一照格外嚇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吳嬤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嚇得都結巴了。
“沒什麼……”薑宓慢條斯理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指甲上的蔻丹在月光下顯出妖異的色澤,“我平常喜歡在指甲上塗點毒藥防身而已,剛才抓你的時候……不小心用力了點兒。”
吳嬤嬤撲上來抓住薑宓的衣服:“這是什麼毒藥,快給我解藥!”
薑宓故意睜大了眼睛:“要不你去找太醫院的人吧,說不定他們中間會有那麼一兩個有本事的,能讓你死的少點兒痛苦呢。”
聽完她的話,吳嬤嬤立刻變得麵如死灰,臉上的肉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薑宓的話明顯是在說,她肯定活不成了。
“你敢在宮裏行凶,太後娘娘一定不會饒了你的!”吳嬤嬤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麵前那個少女,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管她會怎麼對付我,反正你都看不到了,中了這種毒,你必死無疑!”
吳嬤嬤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她要是死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就算太後願意給她做主,但……要是她都死了,還有什麼用啊!
“不不不,你一定有解藥的,你一定有的!”吳嬤嬤立刻想明白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神氣,幾乎都要搖尾乞憐了。
薑宓輕蔑地看著她,這種人仗著別人的權勢,狐假虎威囂張慣了,但遇到真正的危險時,跑得可能比誰都快。就像吳嬤嬤這樣的人,怕死怕得要命,十足的慫貨一個。
現在,吳嬤嬤已經拉著她的衣擺跪了下去,滿臉乞求的神情。
薑宓彎下腰去,擺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我為什麼要給你解毒啊,有這個時間,我不如想想今晚在哪裏睡覺好了。”
吳嬤嬤立刻明白了,忙點頭哈腰道:“是老奴對不住公主,我這就帶您去歇息,隻求……隻求你救救我。”
“那還不走?”薑宓白了她一眼。
跟著吳嬤嬤來到一處正常的寢殿前,薑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是真的有點累了。
“公主,你看……那解藥?”
薑宓壓根都沒管她在說些什麼,隻是自顧自地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看看自己胳膊上的黑斑,吳嬤嬤敢怒不敢言,隻好立刻吩咐人去準備了。等到熱水送了上來,薑宓才瞥了她一眼:“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看著她嫌棄的表情,吳嬤嬤都快要哭出來了:“公主,我這……”
薑宓故作困惑地睜大了眼睛,撇嘴道:“還羅嗦什麼?”
吳嬤嬤為難地低下頭,卻突然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實,忙擼起自己的袖子。可是那皺巴巴的雞皮上,根本就沒有一點黑斑的痕跡,完全都沒有!
“這……我剛才明明看見……”
薑宓已經懶得應付她了,不耐煩地嗬斥道:“本公主要沐浴休息,不想再看見你了,要滾快滾!”
說著,她就毫不客氣地當著吳嬤嬤的麵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