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故作溫柔的樣子,薑宓其實特別想吐。她不露痕跡地把手抽出來,同時後退一步,站得離華謖遠了一些。
“其實,這次要多謝瑞王殿下,”她轉身看向昌意,眼角微微上揚,“要不是他帶來了神鳥,說不定現在在牢房裏的就是我了。”
華謖以為她是在埋怨自己,忍不住上前想要攬住她的肩膀,卻被她輕巧地躲開。
“其實,”昌意含笑看著她,“那並不是什麼神鳥。”
“什麼?”顏妃驚訝地叫出聲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要不是那隻鳥來搗亂,薛琳也不至於會不打自招。但是現在,他竟然說那不是神鳥,那……薛琳招的豈不是太可惜了……
華謖也很是詫異:“它要不是神鳥,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
“你是說,關於郡主什麼時候,怎樣下毒的事?”
“對,就是那些!”華謖最奇怪的就是這個,就像是昌意說的那樣,太後和薛琳的住處外戒備森嚴,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人監視她們的。
但是,剛才那個隨從說的卻活靈活現,連毒藥是放在雪蛤羹裏的這種細節都說了出來,甚至還知道太後隻喝了一點兒,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的,怎麼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昌意沒有回答,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非歡,後者立刻走了出去,不多時就帶了個宮女打扮的老婦人進來。
“你是……吳嬤嬤?”華謖顯然也認識自己母後身邊的老宮女,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
吳嬤嬤顫巍巍地跪下,抬起頭來時,卻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隻見她臉上已經開始潰爛流膿了,和太後的症狀幾乎是一模一樣。
“皇上,您救救老奴吧,老奴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求您救救我吧!”吳嬤嬤哀號起來,幾乎是爬到了華謖麵前。
華謖厭惡地後退了一步:“這是怎麼回事?”
他真是弄不明白了,太後中毒是因為薛琳,但這個吳嬤嬤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薛琳也對她下毒了?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看這個夏國皇帝,腦子不太好使。”非歡悄悄對常歡說道。
常歡看了看滿臉震驚的華謖,同意地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見他得時候,就覺得他有點蠢了。”
非歡剛才是壓低了聲音說出話來的,但常歡顯然沒想那麼多,用的是正常的音量。
看著華謖的臉都要綠了,薑宓心情大好,覺得昌意身邊的這一對活寶,看上去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順眼。
非歡說的對,華謖的腦子是不好使。
現在連吳嬤嬤都出來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昌意沒有弄來神鳥的本事,當然沒辦法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一切,隻有可能是太後身邊的人告訴她了。
太後身邊最親信的人當然就是吳嬤嬤了,但是這人伺候了太後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突然背叛?除非是,她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既然那碗有毒的雪蛤羹,太後隻喝了一點兒,那麼剩下的大半去了哪兒,看看吳嬤嬤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太後日常吃的補品向來很多,要是平常的東西,吳嬤嬤也不至於這麼沒出息。但是雪蛤,就算是在宮裏也很稀罕,隻有太後和皇後能用。
所以,吳嬤嬤怎麼舍得把這麼寶貝的東西倒了,當然是裝進自己的肚子裏比較好了。
隻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吃了太後剩下的補品,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樣的災難。
薑宓之前就覺得吳嬤嬤不對勁,隻不過沒機會去刨根究底,沒想到昌意和她想的竟然一樣,搶先一步控製了吳嬤嬤,才揭開了事情的真相。
對於顏妃來說,今天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但是在薑宓看來,簡直是一箭三雕。
既挫了顏妃的銳氣,又放倒了太後,現在還把華謖氣得七竅生煙。至於那個薛琳,不好意思,薑宓從來就沒把她當成個對手看過,現在處理掉了她,隻能說是順手了。
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其他事情就留給顏妃和華謖去張羅吧。
薑宓剛走出大殿,就意外地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姬昊。
不知道是不是那塊花糕的效果,他平常蒼白的臉上竟然帶了少許紅暈,看上去氣色倒好了些。
薑宓現在心情愉快,順口揶揄了他一句:“太子殿下是不是還沒吃夠那個花糕?我不介意給你多做兩塊。”
她可不想去做什麼晉國太子妃,要是能用這花糕把他嚇走就好了。
誰知道姬昊卻沒有生氣,臉上還帶了點笑容,一雙眼睛更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薑宓,看得她都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你看什麼看!”她皺起眉頭,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想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