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薑宓看他笑得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停下來問道。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昌意竭力忍住笑,讓表情變得嚴肅些,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你接著說。”
“還有……”薑宓隻說了這兩個字,就停了下來,剛才她已經搜腸刮肚地找了不少罪名,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了。
無意中瞥到自己手上的象牙鐲子,她眉梢一挑,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手藝太差,我的阿圓生得那麼威風凜凜,被你刻的卻像是隻小貓,一點都不霸氣!”
“好好好,還有什麼?”昌意這會兒心情大好,對於所有的罪名都照單全收。
“還有最後一點,”薑宓加重了語氣,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亂了一拍,“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男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已經勇敢地抬起了頭,臉頰上帶著明顯的紅暈。
因為緊張的緣故,她還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手心也微微地沁出了汗。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直接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剛才說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像是敲鼓一樣,連耳朵邊也都是嗡嗡的聲音。
反正已經說完了,她索性豁出去了,目光也不再躲閃,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至於昌意,他現在完全愣住了,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座雕塑,就差連呼吸也忘了。
薑宓等了片刻,心虛的感覺又逐漸占了上風。她下意識地鬆開了手,還後退了一步。
昌意並沒有挽留她,而是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抽走了。
薑宓把已經汗濕了的手在裙子上悄悄擦了擦,心裏滿是疑問。
他這是怎麼了,不會是被她大膽的舉動嚇到了吧?唉,她就知道這招行不通,身為女子,當然應該矜持一點了,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前世裏,薑家的義母就是一直這麼教她的,所以盡管她在戰場上肆無忌憚,但在感情的事上卻是小心翼翼,從不主動表達自己的情感。
她剛才是不是鬼迷心竅了,怎麼把心裏的想法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這麼一來,昌意會怎麼看她?
薑宓這一鬱悶,目光也跟著膽怯了。
她幾乎是垂頭喪氣地盯著自己的裙擺,所以並沒有看到,眼前那個男人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笑容。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如果薑宓現在不是那麼緊張的話,一定能聽出來他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獨一無二……她一定不知道,在他眼中,薑宓才是獨一無二的。
他從沒遇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以後大概也不會再遇見這麼獨特的女人了。美貌還是其次的,最吸引他的其實還是她的眼睛。
哪怕是在最淒慘的境地裏,她的眼睛依然充滿生氣和希望。他毫不懷疑,就算沒有他的幫忙,她也可以做的一樣好,甚至是更好。
薑宓對他現在的想法一無所知,她隻是覺得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於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反正她現在是低著頭的,不用看他的表情。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表情一定非常驚訝,估計把四國都翻個遍,也找不出來這麼大膽的女人吧。
薑宓還沉浸在自己的鬱悶情緒裏,身子卻突然一輕,竟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像是鳥兒一樣輕盈地飛了起來,在不停的旋轉中,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團模糊的色彩,隻有他的臉是清晰的。
在快速的旋轉中,薑宓本能地抱緊了他的脖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世界化作了耳邊呼嘯的風聲,一切都變得虛幻了,隻有他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而他,就是她對世界要求的全部。
或許,她孑然一身從冥河中歸來,就是為了要遇到上天注定的這個人。
在遠處,一根樹枝被用力折斷了。姬昊閉上了眼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哪怕是已經閉上了眼睛,但那一對相擁旋轉的人影仍然在眼前。有種名為嫉妒的火焰,正在炙烤著他的眼珠。
怪不得,她會那樣斬釘截鐵地拒絕他,原來是為了楚國的瑞王。
同行的使臣頗有些擔憂地說道:“太子殿下,看來夏國公主已經心有所屬了,這門婚事恐怕……”
姬昊突然睜開眼睛,冷厲的目光把使臣嚇了一跳,話都沒說完就閉上了嘴。
“替我去通傳一聲,就說本太子要求見夏國皇帝,商量婚事,”略微停頓了一下,他又用冷酷的語氣補充了一句,“有本太子在,他們別想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