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被安排去監視鄉老一行人的南南回來時,才發現他們棲身的結界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而秦沫、秦川和白英母子都已經不見了蹤影。正當他準備招出此處土地老兒問一問的時候,一陣巨大的響聲從半山腰傳來,他想了一下,馬上記起那是那顆被困的檜樹的方向,立即不作遲疑,迅速地飛了過去。
秦川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還是南南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隻見那顆原本長勢極好的檜樹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一片葉子都沒有剩下,而先前那些被懸掛在樹枝上的小棺槨也幾乎全部都被打落下來,散了一地。剛剛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立刻變得烏雲密布起來,若隱若現的白色閃電在烏雲裏翻滾著,好似下一刻就要淩空劈下來一樣。
周圍的空氣頓時冷了幾度,地上的草尖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一陣陣灰白色霧狀的東西從碎開的小棺槨裏緩緩飄出來,慢慢地環繞在檜樹四周,也有一兩個似乎想離開,但每次飄到離檜樹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就被一陣紅光給反彈回來了——顯然,檜樹周圍是設了禁錮的。
南南到到時候,秦川正聚氣成形,雙手間化出兩柄青鋒,脫腕甩向檜樹。
“秦川,快住手!!”南南大喊了一聲,就要去收那兩柄青鋒。秦沫先前就提過,那檜樹是成了精的,所有成了精的東西,六界都是有記錄在冊的,如果今天秦川貿然出手傷了這檜樹,他也會因此而受到天罰,怎麼想都不是個好買賣。
兩道青鋒最終並沒有落到檜樹上,但卻不是秦川收了手,也不是南南收住了青鋒的去勢,而是一位青衣男子突然從檜樹裏飄裏出來,化解了迎麵而來,殺氣騰騰的青鋒劍氣。
“這位兄台,喬某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你先指出來,一上來就毀在下的本體,是何緣故?”青衣男子拱手看向秦川,臉上帶著隱約地怒意。
“渺水在哪?”秦川沒有要跟他細說的意思,直接反問了回去。
青衣男子神色一緊:“你是秦姑娘的師兄?”
此時,一旁的南南終於發現了不對,立即飄到秦川麵前,大聲問道:“秦沫呢?”
“失蹤了。”秦川的這個回答,是直直地看著青衣男子的雙眼說出來的。
“秦姑娘失蹤了?”青衣男子神色驚訝,不似作偽。
“你認識白英嗎?”秦川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青衣男子想了想,點頭道:“認識,渺水前幾天曾去她家待過幾天。”
“那困住你們的那位術士在哪?你知道嗎?”秦川不等青衣男子想太多,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這次,青衣男子搖了頭:“這旁邊都設了禁錮,我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這兒了。渺水前幾天之所以能離開這兒,也是因為今年的祭祀被推遲了好幾天,旁邊的禁錮之力減退,她體內的鮫珠正好還保留著一些靈力,再加上這周圍的孩子們幫忙,才勉強出去了一會兒,在這之前,她也沒有離開過。我們被困在這兒太久了,村子裏的很多變故,也是這些孩子告訴我們的。”
說話間,那些原本圍繞在檜樹周圍的灰色影子都飄到了青衣男子身邊,離青衣男子最近的幾個灰影隱約可以看出幾個小孩子的輪廓——這些被青衣男子稱為孩子的灰影都是村子裏長年累月祭祀之後,困在此處的怨靈,旁邊的禁錮不單可以限製檜樹妖和渺水的行動,也讓這些被用來祭祀的孩子的魂魄沒辦法離開,再入輪回,這很可能就是那位作惡多端的術士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天道懲罰的原因之一,顯然,這些被長期禁錮在檜樹旁的怨靈們已經成為了青衣男子的朋友了。
聽完青衣男子的解釋,秦川的神情頓時冷冽起來,瞳孔裏有隱隱的青色光芒一閃而過,那些因為好奇而聚集在他周圍的怨靈好像察覺到了危險,立即四散飛去。
一直沒插上話的南南見秦川半天都低頭不語,終於再次開口:“秦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秦川見南南的白虎法相已經快要再次現形,這才用最簡單的話句講述了一遍白英母子失蹤,秦沫在結界裏被帶走的事發過程。
原來就在前不久,秦沫二人剛剛從村子裏調查完術士的行蹤,回到暫時棲身的結界裏,便被白英告知小寶的身體又出現了異樣。就在秦沫彎腰準備給他檢查身體之時,結界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鬼影,轉瞬之間,秦沫和白英母子就不見了蹤跡。
“你懷疑白英和那位術士有勾結?”青衣男子聽完,突然問了一句,剛才秦川可是先問白英的情況,再提到術士的,很顯然,他更關注的是白英的事情。
秦川看了那青衣男子一眼,沒有否認:“我們回到後山的時候,安置白英母子的結界還沒有被強力破壞的痕跡,這表示他們是自願走出結界的。那個抓走小沫的法陣也是設在別處,隔空抓人。”以秦川現在的本事,沒有人能這麼自由出入他設置的結界,還不被他發覺。但他此時還想不透對方的目的,也沒有什麼確切證據表明白英和那位術士有勾結,所以他也隻是懷疑,沒有馬上進村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