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王宮被稱作若水宮,建立在一處斷崖之上,由四根漢白玉柱為支撐,三座大殿並排而立,中間為朝堂,左邊為王室成員的起居地,右邊則用來屯兵,奔騰不息的瀑布就從中間大殿下方經過,震耳發聵的水聲如同一首永不停息的戰歌。大殿前方是由五彩雲朵堆積而成的中央廣場,偶爾能看見一兩個宮娥、寺人手裏端著幾碟瓜果或者糕點,駕著騰雲行色匆匆地飛來飛去,巡視的魔兵倒是不怎麼常見。
魔界喜好各種豔麗的顏色,若水宮卻並不是這樣,比起墜夜城裏那些大紅大紫的民房,以淺藍和白色為主調的王宮簡直稱得上是一股清流了。淺藍色的屋頂配上清冷的白牆,宮殿之間相連的飛橋也是原木打造,牆角處養著一些可以爬牆的藤蔓花卉植物,給這座冷色係的宮殿增添了一些生機。
行止中央廣場,那種激揚的水聲已經被王宮周圍的結界給隔絕了,耳旁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隻聽得見一陣陣若有若無的絲竹聲從前麵左邊的大殿裏傳出來。
“秦姑娘,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小心。”小鈴鐺將秦沫交給早早等候在一旁的紫衣宮娥,便得出去了。
“好,我會注意的,辛苦你了,小鈴鐺。”秦沫笑著道謝,然後目送著小鈴鐺慢慢地消失在雲海裏,這才轉身對身後的宮娥道:“有勞姑娘帶路了。”
宮娥雙手交疊置於腹部,稍稍欠了欠身,沒有回話,然後自己禮貌地退後半個身子,讓她秦沫在前麵,伸出一隻手,開始給她指路。
宮娥帶的方向是前往左邊的宮殿,剛剛在路上的時候,小鈴鐺已經跟秦沫大致說了一下她所知道的王宮情況——左邊是王室成員的起居地,看來她今天很有可能是出不去了。
穿過水汽氤氳的飛橋,耳畔的絲竹聲越來越清晰,不時還能聽到幾句不太清楚的交談聲。行至微合的大殿前門時,身後的宮娥疾走了兩步,給秦沫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推開殿門,走了進去,秦沫則獨自一人留在外麵等通傳。很快,一位等級明顯比之前那位宮娥高的魔界女子笑語晏晏地走了出來。
“秦姑娘吧?魔尊正等著你呢,快隨奴婢進來吧。”說完,似乎是想過來挽秦沫的手。
秦沫不動聲色地錯開她的手,變出了一個禮盒捧在雙手間,似是沒有注意到對方意圖一般,笑著道:“有勞姑娘了,這是秦沫帶給魔尊的禮物,還望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秦姑娘遠道而來,是本座招待不周了,快請進來。”一位年輕的黑衣男子笑著從大殿裏麵的一個暗門裏走了過來,手裏還端著一碟清香四溢的鮮花餅。
出門前,墨玹給秦沫看過這位現任魔尊的畫像,知道他是魔神的嫡傳後人,也了解過這位魔尊有個奇特的愛好——做美食,隻是沒想到自己會一來就看到這一幕。
魔尊將手裏的鮮花餅交給身後的寺人,自己走過來,親自給秦沫帶路。
“本座壽辰將近,有勞秦姑娘不遠千裏來給本王祝壽了。”魔尊一邊帶著路,一邊寒暄著。
“魔尊客氣了。”秦沫臉上的笑容很淡,就憑魔界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抓走顧予遲這一事,她其實更想來給這位魔尊奔喪,而不是祝壽。但是在人界有句老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她還有見到顧予遲,自然不好明著擺譜了。
進了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以白玉為地板的長方形過道,在過道的兩邊則是兩排整齊的房間,過道的盡頭有一扇合上的木門,剛剛秦沫隱約聽見的絲竹聲和交談聲就是從那裏麵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