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麼？”陸凜風忽然轉過頭來，如是問。
琉璃有些愣住，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陸凜風會問這個。他……他該不會是真的想要為陸小四複仇，所以才找了自己的吧？！如果真的是這樣……
她忽然覺得心頭一顫，後背有些發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驚慌和掙紮的香汗在蒸發帶走了肌膚的熱量的緣故。
琉璃仔細地想了想，而後吞了吞口水，最終在心裏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
“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甚至過的十分糟糕。但是……但是我遇見了你，讓我過上了公主一般的生活，這是我以前隻有在夢中出現而且覺得羞愧的事情。你完成了我的夢想，我欠了你一份天大的人情。我沒有什麼不敢的。你說吧，是要我如小四那般喜歡你，還是要我如真正的小四那般去複仇呢？或者兩者都是？”
陸凜風專注地看著她，被她的這種果敢和無畏吸引住了。路燈的光線映在他眼中，折射出陸離的光彩。琉璃似乎看見，他的眼底有極淡的笑意，然稍縱即逝。弄得她完全不敢確定是否真的看見。
忽然，陸凜風抬起手來，落在了她頭上。
她愕然地微長著嘴巴看著他，等待迎接他如火一般的進擊。既然都這樣了，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與其一直壓製自己的欲望活的小心翼翼的，還不如轟轟烈烈的。
他有些無奈地揉亂她的頭發，“你敢，我還不敢呢！”說著，就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發動了車子。
琉璃心中一暖，臉從兩頰紅到了耳根，再不敢看他。想不到，居然是自己多想了，真是的，這多麼讓人難為情啊。
“在別人的眼中，你是陸琉璃。是重生回歸的陸小四。但是在我這，你就是你。所以你不需要這麼糾結。”陸凜風的聲音有點難以察覺的溫柔。
琉璃聽在耳中，心裏卻有些微妙的感動。這麼說，在他的心中，她確實不是簡單的一個替代品那麼簡單。
他繼續說，“你也不需要追尋小四的軌跡去活，或者刻意重複她的言行。我並不是為了那樣，才把你找來的。”
琉璃眨眨眼，卻不敢問出聲。她隱約覺得，陸凜風現在是要和自己說最為重要的事情了，這關乎自己的“工作內容”。
所以她聽的格外認真，屏息凝神，用目光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傾聽你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了。
“你曾在莫家待過那麼多年，想必也知道那種家庭的氛圍吧。”
琉璃點點頭，不置可否。
“這麼多年來，陸家其實也是差不多的，甚至隻有更亂。母子不像母子，父子不成父子。兄弟姐妹之間，更是不像兄弟姐妹，這也一直都是奶奶的遺憾。”陸凜風平靜地說著，“小四她一直都是我們全家人的寶貝，從小就在蜜罐裏泡大，刁蠻任性，想的也不會很多……”
琉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臉上不敢有什麼特異的表情，隻是靜靜等他的下文。
“雖說是在蜜罐中長大，可我們這樣的家庭，其實也並沒有幸福太多。甚至一般家庭能給的我們也未必能給，所謂豪門的幸福，隻是不了解的人才憧憬而已。我以前總瞻前顧後想得多，其實很多時候還是忽略了她……”
琉璃覺得，她似乎已經有些明白陸凜風想說什麼了，所以，聽得更加認真。
“琉璃，”陸凜風忽然轉過頭來看她，“你是不是有一本小四的日記？”
琉璃怔了一下，也沒打算隱瞞。“是啊，那天我在床底下的一個小盒子裏發現的。裏麵還有你們的大頭貼，蠢死了。”她擠出一絲微笑，不想讓氣氛變得太壓抑。
陸凜風的眼角微微上揚，“她那時候就是這樣，十分向往過普通人的日子。其實，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我。”
聽到這，琉璃屏住了呼吸，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觸碰到了一部懸疑大戲的謎底。“難道不是？”
“這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也是我剛剛為什麼要向你強調陸家的氛圍的原因。我們雖然都寵愛小四，但正常家庭能給的溫暖其實並沒有。那時候奶奶和爸爸忙著公司的事。薛甄妮你也看見了，在某些方麵，小四是極度缺乏的。一開始的時候，她喜歡黏著我，但也喜歡黏著陸默森，哪怕是發生了很多事的後來，那也不過是一個張揚跋扈的小姑娘，對兄長的依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