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良見琉璃如此為父親考慮,很是感動,“阿姐,我知道了。”
兩人因為聊著天,所以車開的比較慢,等到了醫院之後,他們卻沒能見到想要見的人。
因為醫生告訴他們,陳山銘病人已經被陳家的人接回家去了。
陳子良大驚失色,連忙問是誰接的。發現出院簽字的是自己母親的名字,這才放下心來。
“昨晚媽媽就一直在考慮這事兒,一直說不能害了陸先生,打算將爸爸移回家,沒想到這麼快。”陳子良喃喃道。
琉璃淺笑,“舅媽費心了。那我們也快回去吧!”
陳子良點點頭。
結果,兩人驅車回到老宅的時候,就在病房看見了陸凜風。
琉璃傻眼了。“你怎麼來了?!”
陸凜風笑的眉眼彎彎,“阿璃,我一向是個認真負責的大夫,你不知道嗎?我的病人在這,我能去哪兒呢?”
邏輯明確,有理有據,完全不能反駁。
琉璃愣在那兒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來,“舅舅什麼時候能醒來?”
“快的話今晚,慢的話明天,一周後就能下床了。我定好了祭祀之後第二天的飛機,和舅舅一起回洛城。”陸凜風十分有條理道。
琉璃就知道他不會改口。這會兒也是懶得說了,隻是皺眉道,“舅舅才手術,怎麼能坐飛機呢?”
“放心,低空飛行沒事的。”陸凜風淡淡道。
琉璃翻了個白眼,真是個不怕招搖的變態。
稍作休息之後,陸凜風就繼續留在病房中照顧陳山銘,而琉璃被於婉清帶著去各家親戚那認門。
認門這事兒吧,雖然也是帶著禮物去,但也並不是說琉璃去了,那些人就一定收的。
別的幾家或多或少都有給白眼,不甚待見,琉璃也不在意,站了站喊聲人也就出來了。左右不過是麵而上過的去就好了,他們識相,她以後也識相。若有傻逼不識相的,那自然就按著不識相的來辦。
一串兒下來,雖然挺膈應人,但也比想象中的好。除了那個差點和琉璃撕起來的大姨家——
這一家是最後去的。
照例,一開始是於婉清先去敲門,然後帶琉璃進去叫人。這算是認親。
前麵幾家,就算是再不待見,這道程序也都是沒有問題的。可偏偏這裏不行。首先是於婉清沒叫開門。
怎麼敲,裏麵都沒人應聲兒。但是裏頭說話聊天嗑瓜子的聲音卻是不絕於耳的。
琉璃惱了。
“舅媽,您是不是記錯了呀?我媽媽真有姐姐麼?我媽媽和舅舅還有其他幾位小姨小舅不是都挺健全的嘛,怎麼會有聾子姐姐?該不是姥姥心善,撿了個回來。我媽也心善,又見不得殘疾人餓死,才分了股份。”
她說這話是運足了氣息的,所以聲音十分洪亮,特別有勁兒,保證左鄰右舍全部都能聽見,這正對門兒裏頭的也能聽清。
雖然有潑婦罵街的嫌疑,可不得不說,對付潑婦,這招就是管用。
話音才落呢,屋門就開了。“哪裏來的攀親小雜種,嘴上不積德,找死啊!”
一個肥胖的身影,就從門裏出來了。
琉璃也不示弱,冷笑著將手上的鐲子露出來。“阿姨,您看清楚了,我媽媽遺囑說,拿鐲子拿遺產。您看看,到底是您要攀我親,還是我要攀你的親。”
“呸,我妹妹就生了一個女兒,那女兒還在坐牢呢,誰知道你是哪裏蹦出來的冒牌貨。你休想從陳家騙出一個字兒去。”婦人啐了她一口。
於婉清聽不下去。忍不住道,“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這大街上的多難看。”
“誰和她是一家人啊,”陳小蝶走了出來,“舅媽,您可別被她給騙了,你看看,一來就是探家產,這哪是一家人的樣兒。我覺得我媽說得對,這就是個騙子!”
於婉清還想說什麼,可卻被琉璃拉住了。“舅媽,我們回去吧,既然她們不認,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於婉清猶豫了一下,可她看了看一臉尖刻的姐姐,頓時也隻能歎息一聲,搖頭走了。
琉璃這次的人門,其實是她自己要求的。陳子良說了不想陳家散。她就放在了心上,所以一直想要往好裏做。而這認門,就算是她給親戚們的一個機會。
這一輪下來,她心中也有了考量。到底哪些可以手下留情,哪些可以不用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