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琉璃的那幾個姨和姨夫,就在陳山銘和陸凜風的下首,依次按長幼坐下,但陳山銘那邊首座卻是空著的,一貫張揚跋扈的大姨,坐在了第二張椅子,而空位置的對麵,是於婉清。
小一輩的都在自己父母身後站定。
琉璃和陳子良一起,都站在了於婉清的身後。
陳山銘先是和陸凜風客套,陸凜風應對有度之間,也順帶詳盡地介紹了一下自己。
當說到他父親是A城陸振華的時候,在座的年長一輩的人都表示對這個人有映像,但是反應平平,並未覺得多厲害。
然而,當陸凜風一個個數陸氏旗下公司的時候,整個客廳都靜默了。
那些公司,他們大多耳熟能詳,甚至有幾個還有間接的合作關係。
末了,陸凜風再謙虛的說一句,“我個人呢,還是對醫學方麵的比較感興趣,所以公司裏都不大回,由幾個職業經理人打理著,也就偶爾簽簽字。生意場上的事兒,我不大懂,讓各位長輩見笑了。”
“哪裏哪裏,凜風你年輕有為,又醫術了得,實在是我們琉璃的福氣。”陳山銘客氣起來,底下那群親戚這會兒也端正了態度,對陸凜風恭維了起來。
陸凜風應承兩句後,話鋒一轉,“舅舅,既然我的家底您也探過了,那就說說之前咱在祠堂說的事情吧。公司的事兒,您看是您和琉璃之間交接,還是由我和您之間交接?”
“陸凜風,你怎麼和舅舅說話呢?!”琉璃急的不行。陸凜風怎麼能將事兒都推到舅舅身上呢,明明舅舅並不是不願意歸還,而是不能。
沒想到,陳山銘卻沒有生氣,反而笑道,“這二十年來,為公司出力的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雖然代理權在我這,但是小璃的這些姨們也都是不小的股東,這事兒我沒法現在就給你答案,容我們商量一下,可以嗎?”
他一句話,底下那群瞪著眼的人頓時就溫和了。而琉璃也明白了陸凜風的用意——看似將矛頭指向舅舅,暗地裏卻是在給舅舅台階,讓他不要和那群親戚站在對立麵。
陸凜風繃著臉點頭道,“我也並沒有逼著舅舅馬上做抉擇的意思。畢竟也是大公司,哪能和菜市場賣菜一樣簡單。那就商量吧,三天夠嗎?”
陳山銘沉吟著,看起來有些為難,視線也頻頻瞟向下麵坐著的人。“三天未免太急了點吧……”
“那舅舅說要幾天?”陸凜風催促。
陳山銘就征詢那群親戚的意思。“你們說呢?”
“半個月。”
“一個月!”
陸凜風冷笑了一聲,“難怪做不大,辦事效率真是不行。你們沒數的話我給你們定吧,一個星期,這也是舅舅你現在這身體狀況能維持的極限了,一星期後必須隨我回洛城接受治療。”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舅舅,一會兒我和琉璃還有個視頻會議,就先走了。一星期後,我會來要答複的,你們慢慢商量。”
他拉過琉璃後,對著陳山銘微微點頭,徑直就走了出去。
琉璃多少覺得這樣有些失禮,所以不大樂意,但是也並沒有過多的掙紮,就任由陸凜風帶了出去。
出了陳家老宅的大門之後,琉璃才甩開陸凜風的手,“陸凜風,你到底想幹嘛呀?!你怎麼能那麼對我舅舅說話呢?”
陸凜風有心要捉弄她,“嘖嘖,某人多年不願意來,不是心中怨恨舅舅沒有參加媽媽的葬禮嘛,我這是在為她出氣啊。”
“誰要你多事了!我已經知道了,那是有原因的。家裏頭救數舅舅疼我媽,當年的事,他們也很遺憾的。”琉璃提了一句,卻沒有多說,而後就問道,“舅舅這身體,真的還有救?”
陸凜風點點頭,“嗯,現在暫時先這麼養著,到時候回去把該換的都換了就行了。”
“這麼嚴重啊……”琉璃麵又憂色,而後嗔怪道,“你明知道舅舅身體不好,你還這麼對他,真是太過分了!”
陸凜風無辜道,“阿璃,你老實告訴我,你腦子裏是不是長的都是肌肉,難道沒看出來我和舅舅是在扮紅白臉麼?”
琉璃想了想,“有那麼一點點。”
陸凜風抬手就彈了一下她腦門兒,“蠢死算了,心還那麼大,非要這麼多公司不行。”
“你才心大,我又不是自願的。”琉璃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