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吳嬸正帶著新來的兩個女傭修剪花枝。
林鈴有些笨手笨腳,安小苻是練過武的,手腳就利落許多。
吳嬸對安小苻有多滿意,對林鈴就有多嫌棄,最後幹脆站在她身後貼身指導。
“左邊一點。”
“上邊,我說的是‘上’不是‘右’。”
“你怎麼這麼笨……”
安小苻一直安靜地做著事,心裏卻在不停計算。
根據安小苻的分析,芯片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近身保護,所以藏在靳東夜臥室或者書房的可能性最大。
吳嬸特別交待少爺的房間不能進,那麼書房就成了她第一個目標。
但是在大白天,想要不驚動守衛,悄無聲息地潛進書房,那也太難了。
靳家的守衛現在嚴密無縫,雖然說不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也差不了多少。
一定是上次她的出現讓靳東夜害怕了,安小苻心裏暗暗得意。
得意過後又沉思了,她要怎麼進去呢?
深色調的書房,隱隱給人一種壓迫感。
靳東夜坐在那裏,脊背挺拔,麵容冷峻,眼眸看著比書房的色調還要深。
他的長相是東方人少有的棱角分明,丹鳳眼和性感薄唇透出來的妖孽風流,硬生生被渾身散發的寒意壓製下去。
門外,有人敲門。
“少爺,是我,左鷹。”
“進來。”靳東夜淡漠地說,眼睛略抬,看了一眼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調查清楚了?”
“是。”左鷹躬身上前,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他。
“安小苻,十八歲,孤兒,父母在她十二歲時車禍身亡,被聖地安孤兒院收留直到成年。”
靳東夜無動於衷地聽著。
無依無靠的孤兒長大後成了殺手,這樣的故事太多了。
“據說,安小苻的父母從小就虐待她。”左鷹一向端肅的臉上閃過一絲憐憫,“她父母車禍那天,她剛被狠狠毒打了一頓,餓著肚子關在衣櫃裏,要不是警察來得早,她的小命早就沒了。”
靳東夜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他站起來,長腿闊步,走到窗邊,剛好看見樓下吳嬸正指揮著新人幹活。
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眼眸深暗而危險。
孤兒,身世可憐,又如何?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這些都不足以作為她惹惱他的理由。
愚蠢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惹的人到底是誰。
想殺他?
做夢。
他有一千種辦法讓她坦白,他保證每一種都會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求生不得,讓她後悔出現在他麵前。
惹惱他,就要準備付出慘痛的代價!
正拿著園藝剪刀修剪玫瑰的安小苻,忽然感覺脊背一涼,她四下張望,遙遙地看見三樓窗戶站著的高大身影。
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寒冷如冰的目光越過空氣和距離,直射而來。
安小苻手一顫,差點剪到自己的手。
吳嬸皺眉,輕叱她:“小心點。”
安小苻低頭受教,心裏在想:那個位置是三樓的書房,那個人是……靳東夜。
他的目光好可怕,比寒冬的冰雪還要冷酷。
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安小苻心裏一緊,手禁不住一抖,鋒利的剪刀利落地剪下不該修剪的葉子。
“安小苻,剪的時候專心點。這些玫瑰可是意大利移植過來的,剪壞了,賣了你都賠不起。”
林鈴在一邊竊竊笑,被吳嬸白了一眼:“你也一樣。少爺最喜歡這些花,壞了一朵,你也不用在靳家待了。”
林鈴臉一白,乖乖地用了幾分心去修剪,安分了幾分鍾,又忍不住問:“吳嬸,少爺喜歡玫瑰嗎?”
“夫人最喜歡玫瑰,老爺特地讓人空運來的。”吳嬸的臉上浮現出回憶的表情,連皺紋都溫和了不少。
林鈴更好奇了:“那他們現在在哪裏?不住這裏,是出國了嗎?”
吳嬸回過神,冷冷看著林鈴:“你是下人,有什麼資格過問這些?”
林鈴訕訕地住了嘴。